“星云雨,这是失败的第几个了,我看你还是在网上直接买一个算了,这也太丑了吧。”
“人家小姑娘要是看到这丑东西,说不定本来挺感动的,最后也不答应你了呢!”
“滚蛋!”年少的星云雨听着好友赵枫叽里咕噜一顿吐槽,他沉着脸说。
“干嘛凶我,不信你问林舒朗啊。”赵枫一脸委屈,他将校服外套随手挂在凳子上,坐下之后也不闲着,大半个身子从后排探过来。
闻言,星韫玉看着在身边坐下的林舒朗,用眼神示意他。
林舒朗被那双满眼期待的眼睛盯着,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将视线投向他手里那一坨看不出什么的东西,又看向桌面上打结的一大团线上。
“我觉得买一个也挺好的。”他眼睛在班里胡乱扫,就是不看身边的人。
林舒朗都这么说,星韫玉低头看着手里的半成品,这是第三个了。最近班里的女孩子们掀起了一场手工钩针织玩偶挂件的风。
星韫玉留意过她们的那些小玩意儿,挺可爱的,就一时兴起也想亲手弄一个送给云兆,他之前注意到云兆的书包上什么都没有挂。
赵枫看着星韫玉微抿的嘴角,他伸手戳了戳林舒朗肩头。
是不是话说重了?
林舒朗摇头,他看着星韫玉将那半成品放进桌肚里,斟酌着准备安慰他。
星韫玉:“确实有点丑,我还是买一个算了。”
扭脸看到林舒朗和赵枫惊讶的眼神,他吹了吹刘海,说:“做了三个都做不好,说明我真的不适合做这玩意儿,与其花时间做这么个丑东西,还不如花钱买个好看点的。这不都是刚才你说的吗?”
星韫玉视线投向赵枫。
赵枫点头:“ 只要你开心,想怎么办都可以。”
林舒朗:“重要的是送礼物的人,而不是礼物本身。”
星韫玉听到两位好友的话,他点头,然后将那团线也收进桌肚。
要准备上课了。
……
下午放学的时候,星韫玉少见的拒绝了与赵枫和林舒朗一起回家的要求,他一直趴在桌子上,从第三节课开始他的脑袋就一直蒙蒙的,有种想要感冒的征兆。
星韫玉抬眼在班里扫了一眼,值日生也走的差不多了,他收拾好书包,然后从桌肚里掏出一个小手提袋,里面装着的是毛线和钩织工具,他起身往后门走。
教室后面的垃圾桶里面的垃圾还没倒,星韫玉停下脚步,他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上提的东西,面无表情的将它丢进垃圾桶里。
前门似乎有值日生回来了。
教室朦胧在落日余晖中,一片橘红。星韫玉余光看见一个拿着扫把的穿着校服的人进来,他将书包挎在肩头,从后门走出教室。
第二天果然不出所料,星韫玉感冒了,甚至比昨天预测的更为严重,他一直在低烧。
坚持上完最后一节物理课,他浑身无力的趴在桌面上,后两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一早就说好了要放电影,因此星韫玉可以喘口气。
林舒朗看着埋头睡觉的星韫玉,皱眉:“要不帮你请假去医务室挂水吧。”
“不用了,我吃过药了,你让我睡会儿。”
林舒朗听完,便不再继续打扰,门口赵枫冲他招手,林舒朗起身离开座位。
桌子很硬,即便是垫了层校服外套也依旧很不舒服,星韫玉眉头下压,再次换了个动作,脑袋埋进臂弯。
桌子上被人放了什么东西,很轻微的动静,迷糊之间星韫玉半睁开眼,只见原本空荡的桌角上放着一个叠放的毛绒毯子,有一大半在林舒朗的桌子上,星韫玉下意识以为是林舒朗给他找的。
身旁的位置上不见林舒朗的身影,他抬头也没有看到林舒朗的身影,收回视线时,扫到讲台上语文课代表背对着他,正在开投影。莫名的,他的视线在那道身影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是感觉到有目光注视,讲台上的人毫无征兆的转过身来,眼神十分精准的对上星韫玉的。
这时有同学打闹着从他眼前过去,再回神时,讲台上的人依旧是背对着他的样子。
真是烧到出现幻觉了,星韫玉想。
星韫玉扯过毛毯垫在桌子上,脸颊贴着柔软的短绒毯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他闭着眼从桌肚里抽出一本书搭在脸上遮光,书本下面眉宇舒展。
许是药物作用,后面两节课里,他都睡得很沉。
……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向深灰色的大床,最终落在被子上拍了拍被窝里的人,程漠垂眼,掌心之下的身体又往下面缩了缩,他收回手。
“星韫玉。”
“…嗯。”
卧室里又恢复安静,程漠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见那团鼓包没有任何任何动静,他勾了勾嘴角,走出卧室。
等待星韫玉起床的这段时间里,程漠冲了一杯咖啡,他一手端着咖啡,另外一只手抱着笔记本电脑来到餐桌这边坐下。
窗外早晨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温暖安逸。
黑框眼镜被放在手边,男人敲击键盘的声音在餐桌那一片区域响起。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程漠整理完大纲,端起咖啡,将剩下的饮尽。卧室方向终于传来脚步声,程漠拿起桌上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抬眼往客厅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