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祁微笑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白术接过低头看去,道:“这字是许大夫的,纸上所写都是些常见药材,这是个温补之方。”她略一沉吟,又道:“赵大哥是想让我照方抓药是吗?”
赵祁赞许地点头,道:“我知道你这的药是最好的。”
陆多钱从白术手中抢过药方,奇怪道:“我看看,我怎么看不出来这是许大夫的字,你什么时候和他混的这么熟啊?”
白术脸上一红,低头不语,转身去药柜处拿药,她已将那张药方默记心中,无方也可抓药。
陆多钱絮叨,又转头打量赵祁,目光在他下身停留了一会,问道:“大哥,你不行了?怎么要吃补药呀?”
赵祁咬牙切齿,阴恻恻地道:“闭嘴。”
白术很快就将药抓好,给了赵祁,道:“有味药材不够,只先配了两日的量,我明日便去采药,后日赵大哥再来一趟吧。”赵祁点头,道:“辛苦了,术妹。”出了药房,朝寨门走去。
陆多钱喊道:“大哥,你又下山!”赵祁头也不回,径直而去。
陆多钱悄悄跟着,想看看赵祁干什么去,突然一粒玉米正中膝盖,他半跪于地,不甘心却只能折道而返,谁让大哥厉害呢。
赵祁回到家中时,天色刚刚擦黑,门口上了锁,他皱眉,手捏着铜锁,人不在家,去哪了?
“赵叔叔。”一双小手拉着他的衣摆,赵祁看去,是隔壁张嫂子家的虎头。
“谢姐姐在我家呢,娘亲让你过去一块吃饭。”虎头传完话,匆匆跑回家中。
赵祁摩挲着下巴,眼神幽暗,叫我叔叔,叫她姐姐,我有这么老吗?跟着走进了张家。
张家院中晾晒的衣物都被张嫂子收进屋中,只余光秃秃的晾衣杆,屋中透出暖黄色的灯光,虎头的嬉笑声不时从屋中传来。
赵祁抬步走进,就见谢萋与张嫂子一家围坐在张四方桌前,桌上摆着锅热气腾腾的土鸡汤,还有几碟青菜豆腐,还有他给谢萋放在灶上的炒肉。
张嫂子正用药油给丈夫揉肩,张大哥在县上干些搬抬的苦力活,年日久了,这肩颈腰背就僵硬酸疼,但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让张嫂子用药油揉揉,第二日照常上活。
谢萋吸吸鼻子,问道:“张嫂子,这是在城南那家药铺买的吧?店面装饰的门口花花绿绿。”谢萋闻着药油的味道很像从那路过时透出的味道,很独特,她留下了印象。
张嫂子塞紧瓶口,手上不停,加大手劲将药油揉进肌肉中,笑着答道:“诶呦!就是在那买的,谢姑娘你怎么知道的,我家这口子干活盘东西,腰酸背疼就用他家的药油,贵是贵了点,但是管用。”
张大哥正对门而坐,瞅见赵祁,示意张嫂子停手,起身道:“小赵来啦。”便不再多言,这位张大哥似乎是个寡言之人,他归家见到谢萋时,颇感诧异,张嫂子说了赵祁委托一事,他也只是对谢萋点了点头。
赵祁来了,还是张嫂子活络,笑着将碗筷一摆,让赵祁坐在谢萋旁边,又喊虎头她娘两坐在张大哥旁边,四方桌刚好坐下。
虎头坐在凳子上兴奋地拍手,喊道:“太好了,我们今天吃大肥鸡!还有肉!还好听了谢姐姐的话,只吃了两块臭豆腐。”
赵祁道谢落座,摸了摸虎头的脑袋,问道:“吃臭豆腐啦?”
张嫂子道:“今儿个虎头带谢姑娘买书去了,谢姑娘破费,给这馋嘴的臭小子吃了不少好东西呢,还送了他本《古诗三百首》,这不争气的要能好好看两眼多识几个字,才对得起谢姑娘这番心意。”
虎头辩解道:“我识的字可多了,我能把煞风虎的书都看完。”张嫂子抬手作势要打他,虎头跳下凳子闪开,张大哥道:“好了,不准再闹。”虎头得意地又坐回凳子上。
随着赵祁的靠进,一股草药味随之传来,谢萋不动声色地吸吸闻嗅,似乎还有一股很清新的气息,谢萋转头看去。
赵祁笑了,凑近低声道:“怎么了,直勾勾盯着我?今天出门了?”
是心虚了吧,现在想盘问我的行程。谢萋的眼神扫过他的脸庞,声音带着哀怨,细细的嗓音道:“一天不见,我发现我有点想你。”
想你个骗子死。
赵祁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眼神慌乱,耳尖粉红,他瞥了眼张嫂子他们,忙着教育徒手抓鸡腿的虎头,没注意这边,他不看谢萋,心脏砰砰直跳,眼神低垂,吸口气,哑着声道:“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谢萋冷冷笑了一下,羞愧了吧,不敢面对我了吧,怕我揭你短是吧,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