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一张身着锦绣红衣的女人的画像浮现在了半空。
画中的女人浓眉玉眼,翘鼻艳唇。栀璃看见的第一反应就是:野心勃勃。
画纸左下方的排排字迹也完整浮现出来:
女帝黎嫦,欺谷厌工,性无常。美艳又善妒。曾……
“出去!出去!”
古巫的突然警告让栀璃下意识收回视线。
打着尊重他人小秘密的心思,栀璃来到洞外,开始了新一轮的地图探索。
南鸢古巫经济一命换一物,方才那张女帝黎嫦的画像,便是她要取性命之人了吧。
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渊缘,闹到如今这般。
栀璃在原地站了一会,见两人没有出来的意思,便在四周转了起来。
嗯…土块土块…
烂木头烂草烂花…
这里怎么这么多烂掉的花?
栀璃的欧皇体质往往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不经意的一瞥 ,她发现在洞口左侧不远处,隐隐立着什么东西。
她悄悄朝那边走去。
荒败的土地上,竟然有一座墓碑。
碑石质感细腻,上边篆刻着的细致纹路,像千年古树的年轮。所刻的每一个字的缝隙间都利落干净,与周遭的泥泞格格不入。
栀璃注意到那些斑驳的字迹,已经有些不完整了,个别字都已经生出模糊。
心里突然闷闷的,压的她喘不过气,这里的毒烟似乎更重了。
她抬手覆了上去,想辨别那些字。
手上突然传来钝痛,记忆的阀门涌了开来。
恍惚间,栀璃看见某个房间角落里,有一个小人正蜷成一团痛声哭泣。
似是有人笑了一瞬,那小人突然抬起头来,踉跄的去追赶那个已经消失声音……
“想死吗!!”
手腕处剧痛传来,栀璃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破皮渗血。
“谁的碑都敢碰!”
说话的人是古巫,饶是空灵机械的声音,栀璃却听出了滔天的怒疚。
好痛!”
栀璃不禁惊讶,这古巫看着瘦弱力气却大的吓人,饶是她怎么挣扎缚着的那只手都纹丝不动。
栀璃就这么被她拎着领子提了起来,脸上的面具被她掀飞。
古巫已经脱去了长袍。
在见到那张垂老色衰的脸后,栀璃愣了一瞬。
这张脸与她方才在恍惚中看见的那张哭泣的女孩的脸,重合了。
古巫突然凑近,栀璃被迫对上她的眼睛。
古巫她哭过吗?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像是被人翻出了什么天大的糗事,栀璃警铃大作,心脏仿佛骤停。
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朝着古巫的头就用力撞过去。
两人跪倒在地,古巫被撞的好像直接晕了过去。
栀璃也没有好到哪去,眼前白光闪闪,最后也是彻底趴倒在地。
这是哪?
栀璃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有些晕眩。
炽媚的骄阳下,枝繁叶茂的杨树为柏油马路投下朵朵阴翳,供树下的几个女孩乘凉。
栀璃看着几名女孩中那张熟悉的脸。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穿到了南鸢古巫的过去。
树下女孩们的声音随风入耳。
“明明记得好好的,一考试全忘了呜呜呜…”
“我也没好到哪去,前边的不对,后边的不会。”
“拼搏三年上大专,起早贪黑上大专。祈祷今年的分数线能降一点吧…”
原来是毕业季阿,栀璃眨眨眼。
“余苏,你怎么不讲话?终也是于麻木了吗?”
“振作起来啊余苏,不能在这倒下。对了,你打算去哪上大学呢?你不是很早就说自己要去外边闯一闯吗。”
……
名为余苏的女孩叹了口气,低低的马尾慵懒的卧在耳后。
她有些疲惫的说道,“计划有变,还没想好,实现梦想难于上青天…”
南鸢古巫的本名原来叫余苏。
一旁的女孩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难得见你有这么消极的想法,别伤心了,以后…”
借着热风和蝉鸣,她们为自己的青春做着最后的道别。
画面一转,余苏来到了长桥小道上。
也许是不顺路,这座桥上只有她自己。
“骗你们的,我哪都去不了。”栀璃听见余苏这么说。
“前方施工,敬请绕行。”
一个黄色警示牌挡住了去路。
余苏没多想,扭头就朝反方向走去 ,然后…
相同的场景出现了,“前方施工,敬请绕行。”
她又绕,又施工。
余苏静静的站在那,没有跳脚,也没有粗口。
栀璃不禁觉得她情绪稳定的可怕。
没办法,只能去走那条路了。
她记得有一条无名的小路,很偏,是和朋友躲猫猫时无意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