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呀,捂的一点风声没有的事,竟然老爷子先知道了。”石沅开着车跟父亲感叹一句。
大伯“哼”了一声:“老爷子?”
“怎么?难道是石溪?”石沅只是漫不经心,就算是石溪也很正常。
大伯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说:“你没看见老刘都在看他眼色了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当家谁做主子。”石沅说,“老爷子想开点,应该欣慰才是,多少人可悲可怜的找不到继承者,咱们家很幸运了。”
大伯又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台词:“利刃在手,易起杀心,权大无边,必搞腐败。”
石沅依旧不在意:“他都跟在爷爷身边多少年了,爷爷一直是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许多事从来不避着他,他又不是第一天才懂这个位置的意义。”
大伯听石沅这么说,睨了他一眼,但意味并不明显,白话一句:“你们私下里怎么说的?”
石沅也是淡淡一句:“我也不能总要您给我撑伞呀,没有什么敌人朋友的,家国利益高于一切。”
大伯就不问了,虽是父子,但也可以往非贬义的方向各自为营。
“你今天瞧出什么了吗?”大伯忽然转了话题问石沅。
石沅自然知道大伯指的是什么,今天石溪把石介带来,肯定不是一时兴起。
“不好说。”石沅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挠了挠自己的鼻子,笑道,“但我看小介比前两年出落的更有模样了,他这么个人,谁看了不眼馋,就是放我床上,我可能都会晃了眼。”
大伯吸了口气没说话。
石沅没看自家父亲的脸,还自顾自的说笑:“那姓郑的就好个男色,我看他身边一茬一茬的换人,细眼瞧来也都是些中人之姿,要是哪天让小介在他眼前晃悠一下,必定能把他勾的神魂颠倒。惦记上了又吃不到嘴,那可真是百爪挠心夙夜难寐的煎熬。”
大伯凉凉的念了一句:“你也发现石介跟以前不一样了?”
石沅立即收敛了笑意,定了定才说:“他不跟二叔一样的病嘛,小溪紧张他也在情理之中,这么多年爷爷的态度是爷爷的,小溪对他可从来没觉得碍眼。”
“可你见过石溪紧张过什么事什么人吗?”大伯说,“他十来岁就能代你爷爷行事了,跟谁说话都是气定神闲,心里再怎么没底,面上都看不出慌张。可他今天,未免紧张的太过了,这还是在家里呢,不过就你我两个,若是到了外面呢?”
说到这大伯叹了一口气,又道:“只怕石介以后是见不到外面的人了。”
石沅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也不能说些不着调的话,只是他心里是懂那个意思。
老一辈无法共情新一代的理解力与接受力,大伯以为石沅看的太表面,头疼的又叹了一口气:“权大无边啊!”
他是想说无法无天无所顾忌,就算石溪任性妄为,如今也没谁有身份和立场来说教他了,哪怕是爷爷也不行。
可从前虎视眈眈的觊觎如今已是得手后的小心翼翼,焉知是祸端还是仅仅祸起。
回去的路上石溪开的车,石介在旁边剥橘子吃,吃了一个还想再吃第二个,石溪制止他:“行了,别贪吃。”
石介乖巧的说:“我只是想找个甜的给你。”
石溪说:“你就已经够甜了,再甜要齁着了。”
石介又要掸鸡皮疙瘩:“求你了,别说肉麻的话,真心受不了。”
石溪问:“哪里受不了?”
石介不接他的暧昧提示,老声老气道:“不是说了吗?真心!”
石溪点了下刹车,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诶,你能不能有点素质?把车停路边多危险!”石介矫揉造作的抱住自己,一副宁死不屈又不得不委屈就范的样子。
石溪来一句“速战速决”,下车把石介从副驾驶拖进了后排。
“不许速战速决,要来就必须把我伺候开心了,不然不给干!”石介现在是懂拿捏人的了,天生的祸水,一颦一笑都能勾的人魂不守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