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昳走在街上,无端打个喷嚏,他正为难。
方才隔老远,他就被吴府的管家扯住了,接着吴员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指着谢昳,半天说不出话。
等吴员外缓好了,推开管家一把拽住谢昳的袖子。
“沈先生,您到底把谢大人怎么了?他方才来吴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指名道姓要你去赔礼,我说,沈大爷,我叫您大爷,求您行行好,快去把他给哄好吧!
谢大人何等尊贵,我一个小小员外着实得罪不起啊!”
谢昳刚想问怎么回事,管家瞅一眼吴员外后,直接声情并茂的开始重演。
韶灼挨打后跑到吴府,不管人多与否,找到吴员外就开始告状。
泪眼婆娑的指着自己红肿的脸:
“看到没?你们府里那个沈先生打的!”
生怕众人看不清楚,左边展示完换右脸,两侧的巴掌十分对称。
吴员外又是叫祖宗,又是作揖的,让他摔了好几盏果盘,怎么哄都哄不好。
最后还是有人提到沈先生才止住。
吴员外一想到韶灼那撒泼的样子就直冒冷汗。
临走还放话。
“让他亲自过来给我道歉!别人不行,让他一个人,我在屋里恭候。”
管家一巴掌甩到他自己的脸上,然后又捂着脸躲开。
对谢昳说,谢大人临走时还这样打了他。
谢昳扶额。
韶灼现在怕是活脱脱一个二世祖。
但说韶灼无故打人,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谢昳不知道,长街另一头的两个人,此时也在揣测。
吴员外直咂舌:
“管家,你演的是不是有点夸张?”
管家摸摸脸,不夸张不夸张,方才那位谢大人把府内闹得人仰马翻,他可半点没夸张。
这不,还惊到了屋里的大黄狗。
怪不得这狗力气大,不愧是老爷打安息商人那边买来的。
大黄狗受了惊朝他直直冲过来,将他顶翻后溜走,他则是半张脸直接杵到门上,撞的地方现在还发烧呢。
谢昳路过商铺,眼花缭乱。
赔不是......
早知道这么麻烦,今天早上他就不会出门。
一提早上,继而想到那车前的一幕,谢昳觉得自己头都疼了,甚至连带牙也开始疼。
怎么个道歉法,既代价小又成效高呢?
韶灼那狗东西做事是混账了些,可总归是自己先动手打人。
那又如何?
难不成他把脸也伸过去,给韶灼扇回来?
韶灼可是练过武的,王宁徽师承范阳祖氏。
他俩相见恨晚,常年形影不离,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用心。
练过武带过兵还长茧的手,用早晨他打韶灼那种力道,扇在自己脸上。
谢昳立刻直甩脑袋。
呵呵,扇回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算了,随便在酒楼点几个菜送去好了。
回想韶灼小时候,不过一串糖葫芦就能破涕为笑,谢昳越来越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到了酒楼,谢昳盯着食谱迟疑。
韶灼爱吃什么?
这他哪里知道,除了后来算计韶灼反杀自己,此人从小在他面前,一直老成持重,从没有过叛逆的时候。
后来,更是连零嘴儿都不怎么吃。
谢昳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跟韶灼有关的吃食,想到的只有韶灼微敛眼睛,专心吃饭的模样。
不提醒他夹菜,他就能一直只吃白米饭,直到吃完为止。若是给他夹了菜,不管夹的是什么,他都能安静吃完。
啧,真不像个孩子!
光这点谢昳是真的自愧不如,他就算饿死也有三样东西是不吃的。
葱蒜、辣的、一切他觉得难吃的。
此时,隔壁点心铺子的香味儿飘过来。
怎么形容呢,就是手忙脚乱。
亮晶晶的桂花糕,红艳灼眼的豆沙糕......
一样一包肯定不够,一包只够吃半天,拿两包才到手两种,芡实糕看起来也不错,总算挑好几包,去结账时,谢昳眼睛一扫,脚又踏回来了。
心满意足,抱起了剩下最后的两包马蹄糕,这个他也挺喜欢。
好久没来这里,没想到竟出了这么多新样式。
韶灼那边,改日再说。
快走到屋子门口,谢昳有那么一点的忐忑,等看清隔壁宅子大门紧闭,忐忑早就化到九霄云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不是说好的贵客么?怎么七挑八选就给他住了这里?跟他这个教琴先生差不多嘛。
谢昳掏出钥匙,准备悄悄开门进屋,听见哗啦一声。
隔壁的门突然大敞,两个仆人从门内跑出,向他冲过来。
大意了,怎么还有盯梢的?
谢昳的手捏着钥匙,一瞬间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两人几步奔到谢昳面前,二话不说,拉起他的胳膊,就往隔壁宅子里面拖。
谢昳:......
???光天化日,强抢民男?
谢昳挣扎。
再不放下,他可是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