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程杭一把返程的事情对杭素瑾说了，果然遭到她的不满，“刚回来就走？这工作太忙了吧，要不你回A市吧，至少家在这里。”

程杭一心虚，他低头扒饭吃，“这行都这样，加班是常态。”

说起专业，杭素瑾有极大的意见，“第一年时，你想要报航空航天类专业，可复读后，你又要报计算机专业，连大学的城市都改了。我们提醒过你，计算机学科会很累，我们更倾向于你学数字经济、经济学、计算金融这一类……”

老生常谈的话题，谈了一遍又一遍。

程杭一学了几年计算机，杭素瑾便念叨了几年。

程杭一无奈地说，“没有为什么，当时头脑发热，觉得计算机行业很好，就选了这个专业。”

母子两个，再次对峙住。

程实秋不得不再一次出来和稀泥，“计算机行业挺好的，大数据、物联网和云计算组成了第三次信息化浪潮，人工智能、区块链这些都很普及，出门应酬我说我儿子是学计算机的，别人直称赞程杭一脑子好使。”

杭素瑾瞪程实秋一眼，恼恨地说，“你就纵着他吧，等他什么时候把身体熬垮了，你把赚的钱给你儿子治病吧。”

程实秋笑嘻嘻地给杭素瑾夹菜，给程杭一夹菜，他活跃着气氛，“那不能，程杭一脑子好使也不能累坏了，要劳逸结合，外面累了就回家，爸妈在家等着你。”

最后一句话，说得杭素瑾两眼带着泪花。她对着实木桌子呸呸两声，“我随便说说，做不了真，晦气退退退。”

程杭一知道父母担忧，他再一次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硬扛，熬不下去会回家的。”

饭桌上这才重新温馨起来。

杭素瑾把程杭一的后备箱塞满，养生保健品占了一大半，科学和玄学各占一半。程杭一哭笑不得，却只能全部收下。

杭素瑾回屋后没再出来，程实秋坐进车里送程杭一去高速口，往常也是这样，程实秋把程杭一送到高速口，他打车回来，就为了多和程杭一相处一段时间。

“你妈不喜欢分别的场景，她会忍不住哭。”程实秋替杭素瑾解释。

性格方面，程杭一像杭素瑾更多一些，执拗又爱面子，他说，“我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好，总让你们担心。”

“养孩子就是这样，养儿到百岁，常忧九十九。你大学那阵的精神状态太差，把我们吓着了，所以你妈妈一直担忧你无法照顾自己。焦航性格外向，你没事多和朋友聚聚出去玩玩，有事情别憋在心里，抽烟喝酒都是发泄方式，但是要注意量。”程实秋和别的父亲一样沉稳，但他情感更细腻、坚定。

“嗯。”程杭一抽烟，程实秋发现后没有责怪，而是告诉他怎么选烟。

程实秋长相儒雅，他笑着问，“谈恋爱了吗？”

“……”程杭一避开陷阱题，不回答问题。

程实秋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笃定，“我上大学时，在学校谈了个女朋友，每次开学，我会对你爷爷奶奶把开学日期往前提几天，就为了去见她。”

“我妈知道吗？”程杭一揶揄他爸。

“怎么不知道，恼了很久，年轻生气时，时时要拿出来骂我几句，现在倒是不提了。”关于感情经历，程实秋比一般父母要开放包容，他认为这是人生阅历又不是黑历史，是可以坦诚谈论的。

程实秋问儿子，“长得漂亮吗？”

程杭一嘴角轻扬，“还行。”

程实秋笑着打趣，“看来是正中你的审美，以前带你看那么多画展，审美总不会太差劲。和她谈恋爱，感觉好吗？”

“很好。”程杭一确定地说，但是他叮嘱他爸，“你别告诉我妈他们，我们刚谈几个月，不想被太多人打扰。”

“没问题。”程实秋拍着心口保证，“男人最重要的是担当和责任，如果暂时没有下一步打算，一定把计生用品用到位，保护好人家。”

“……”有个太开明的父母，有时候也不好。

三十号下午的高速，导航上面堵成猪肝色。

堵了十几个小时才下高速，开车回家已经次日，国庆小长假的第一天。

辛语几乎没有社交活动，程杭一默认她是没有假期安排，在家宅着的。所以到C市后，程杭一没有着急去找辛语，而是在自己家睡了一觉，洗澡后才去找她，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下午的时间很微妙，足够吃一顿晚饭、看一场电影，还有漫漫长夜可以慢慢消磨。

敲门多次，房门仍旧没人来开，程杭一打电话给辛语，电话那边响起聒噪的音乐声。

“你没在家？”程杭一眉头微微拧起来。

辛语捂着一只耳朵说话，“我现在在商场，等下去车站。”

“你要出门？”程杭一有种玩砸了的感觉，早知道就不制造什么惊喜了，早点告诉辛语他已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