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杭一说，“看着顺眼，懒得换其他的。”

焦航左看右看，觉得自己更适合智能手表，他将机械表取下来，“你同学做什么工作的？”

程杭一在电脑上输入公司名称，打开链接，翻看网站首页源代码，将电脑屏幕转向焦航，“程序员。”

焦航滑动鼠标，浏览了一遍，他评价，“有些代码繁琐，不够优化。”

程杭一修长手指把着电脑屏幕，将电脑转回来，语气不耐，有偏袒解释的意味，“她不是学计算机专业的。”

“自学的？能做成这样挺厉害。”

焦航观察程杭一的面部微表情，见他蹙着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带着点隐约的笑意，他忍不住调侃，“你这女同学肯定长得漂亮。”

想起辛语，程杭一便想抽烟，“她变化挺大。”

“长相？性格？”

程杭一摇头，“长相没什么改变，清丽类型，身材多少有变化，穿衣风格一贯的亮色搭配暗色，性格变化很大，没以前那么急躁易怒，变得沉稳文静，市侩又不够精明。”

辛语最让程杭一意外的是，她竟然是直发，而不是染色的长卷发。

大概是刻板印象，他莫名以为辛语会是着装时尚、长卷发、性格明艳张扬。

上次见面，一个都没猜中，多少有点失望。

焦航没见过辛语，无从评价，他倒是说，“见一面看出来这么多，你观察挺仔细。”

程杭一手指轻动弹动烟灰，他皱眉嫌弃地说，“太粗，不舒服。”

焦航斜眼看他，脸上带着点调侃的坏笑，“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千万别在姑娘面前说，会被误认为是开黄腔，高冷形象荡然无存。”

见到辛语后，程杭一一直觉得别扭不舒服的地方找到了。那天在路边，辛语说过同样的话，当时他觉得空气变得黏糊起来，心思松动轻颤，尚未理清，辛语已经走了。

她什么意思？

在撩我吗？

应该不是，他们没那么熟。

可她是什么意思？

她对其他人也这样随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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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晃悠悠地过，辛语过得闲散自由，程杭一忙成狗，他们许久没联系，那次吃饭见面彻底把他们的同学情谊，画上句号。

七月十号那天，程杭一和焦航从客户那里出来，他们刚谈妥上千万的合作，虽不是最大金额却是陌生领域，两个人从大厦里出来兴致颇高，有立刻摩拳擦掌大干一番的澎湃心情。

程杭一提议，“晚上找个地方喝一杯？”

焦航把合同塞给程杭一，他哭丧着脸，“今天就算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程杭一自然接话。

焦航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别只顾着赚钱，找个女人疼疼你吧。”

程杭一拿出手机看，竟然是七夕，他单身，难怪会觉得和平常无异。

焦航比程杭一大几岁，两个人现在合开公司，眼瞅着自己感情事业双得意，好朋友却闷头搞事业，焦航竟然涌出股愧疚感，“不少女孩追你，你真的一个没相中？放低要求，别想一步到位找到一个外貌合意又灵魂契合的，先找一个谈着，至少把这几个浪漫节日度过去。”

建立大框架建成骨架，往里填充内容生成血肉，大致上有了轮廓，再适时调整细节。

工作可以有条理，生活却没有。

程杭一坐进车里，烦躁地抽烟。

他对感情的事情一向迟钝，经别人提醒才知道其他人对他有过无数次示好，可在他打算接受别人的追求时，那人又转身跑了。

定位不清晰、要求高、别扭、清高、过分内敛、压制情绪，这是焦航对程杭一多年单身原因的总结。

程杭一没谈过恋爱，却有理想型：要高挑，纤瘦或丰满都可，说话声音要轻柔，要情绪稳定，必须是长卷发，长相与工作无所谓，不能太黏人又不能不爱他。

说不上为什么，对于虚无的审美，程杭一有股直男的执拗，需要把对方一一地卡进这个“理想型”的模具里面，一项不能达标，便会把对方从备选项中剔除。

可今天，程杭一有些手忙脚乱，忘了把这套门槛拿出来“卡人”，翻着通讯录，寻找着至少符合两项要求的人。

今天的朋友圈热闹非凡，晒图秀恩爱的占比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苦逼的加班狗。

辛语是其中之一，她拍了张电脑桌面，配文：汪汪汪。

程杭一又摸了一下嘴唇，心痒，像一种急病，迅速地蔓延到全身。

程杭一的标准再度降格，只要有一项符合标准的就可以。

辛语。

女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