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她的人压低声音说道。
江文晚怔愣的抬头看去,看见江翊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江翊扶着她走到一旁的屋室里,因为这屋一直闲搁着,此时里面空无一人。
进到里面,江文晚一下坐到了椅子上,江翊看她稳住身子才试探着慢慢松了手。
半晌后,江文晚费力地抬头看向江翊,声音丢了魂似的:
“哥哥……知道?”
半晌后,江翊缓缓点头。
“我说呢,我说呢……”她喃喃道:“可是刚刚娘的话是什么意思?爹想做什么?”
她猛地抓住江翊的手,“姐姐是出了什么事么?我刚刚听到……”
“你放心,她现在没事。”
“爹娘从没这样过,是很大的事吧?”
江翊沉默片刻后道:“有些复杂。我太久不在家了,依你看,如儿她在家时,是个什么状态?可都还正常?”
江文晚想了想,回道:“她不爱说话,不喜热闹,平日有什么节日也都闷在家里,我没见过她和人结交出游,出门也大都只是带着闻清姐姐。”
“她常常一个人呆着,我能感觉出来,姐姐心里有很多事,可她从不愿说,将心事藏得很深。”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哥哥想想办法。”
江翊看着江文晚失神的样子,转身倒了杯水递过来,嘱咐道:“你在家里,不要表现出什么异常,更不要因为这件事找爹去理论,知道么?”
江文晚点点头:“哥放心就是,且不说我没那么傻,姐姐的事不能声张,说话自是要谨慎些的,就算我要找爹问个清楚,平日也是见不到他的。”
江翊听她说着,心中已一紧,想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好,却总理不好,最后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晚晚不要担心,有哥哥呢。”
*
雅阁里香气弥漫,香炉里酿出的香烟如轻纱般笼罩在整间屋子里,令人闻之心动神摇。
“姑娘身上……”萧司珉看着面前的人走过,衣袖在面前一扫而过,“好香啊。”
阿鸢回道:“是这屋里熏香的味道吧。”
“不,不一样,“萧司珉看着她笑道:“姑娘身上的香气我从未闻过,是用的什么香料?”
“公子这样身份的人,平日用物自然都是顶尊贵的,奴用的东西入不得贵人眼,公子没见过也是正常。”
萧司珉摇摇头,思索片刻后道:“姑娘这样的人物,呆在这里属实是有些委屈了,不过既然让我碰到姑娘,也算是缘分。”
阿鸢伺候完茶水,笑道:“奴能遇到公子,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既然如此,姑娘不如离了这醉仙楼跟着我,往后自然再不用干侍候人的活,随自己心意而活,岂不痛快?”
阿鸢笑道:“公子说笑了,公子……能偶尔来看奴一眼,奴心里就很满足了。人是有生来的命数的,奴低微之人,不敢奢求其他,只求自护罢了,更何况,这世上之人行事本就有诸多限制,倒不如这样自在些。”
她继续道:“就像如今太子殿下那样尊贵的人,听说也是行事周到从不出错,叫人挑不出毛病的,那样矜贵无双之人尚且不能随心随性,何况奴这么个微弱无力之人呢?”
萧司珉听到这话心中大怒,刚要斥责,就反应过来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压下怒气问道: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阿鸢见他突然变了脸色,有些慌乱的道:“这,外面都在说、说太子殿下有才有德行事规矩得体,奴婢听了两句,就……”
萧司珉打断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皇子德行!”
阿鸢听到这话一下跪倒在地:“奴失言了,奴只是……”
萧司珉见她一副慌张失措的样子,静了片刻稳下心神,一手把她拉起揽入怀中,安抚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胆小,但日后说话还是要注意些。”
他这样说着,眼中却满是冷意。
萧司临……他的威视难道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成了人人心中当之无愧的储君?
绝不能再放任他这样下去,否则就算他留有后手,这失去的民心又该如何收拢?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垂首的佳人,一手端起酒杯,慢慢将那酒水倒在地上。
酒水落地无声,很快浸透了地毯,表面看不出痕迹,但那攥着杯壁的指尖却泛着白。
怀里的佳人似乎轻颤了一下,但她动作轻弱至极,和那落地的酒水一样,无声无息,未见波澜便没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