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标签背面写着：“掠食者·Ⅲ型，湖心城堡林场4号区域。”，

“识别特征……”白穹继续念下去，“复眼，体型较小，敏捷性强，依赖视觉。”

白穹把所有标签都从门上取了下来，放在一起。她轻轻擦去标签上的血渍和尘土，然后按照顺序将它们都叠在一起，逐一查看。然后她意识到了这些掠食者的一个共同特征。

当时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些掠食者随着外表上的眼睛数量越多，则会越来越依赖视力，而没有复眼的掠食者的嗅觉是最强的。

除此以外，白穹没能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这件事显得有些奇怪，她并不觉得那些参与试验的研究员会在意外来临时清理干净他们来之不易的研究内容。

或许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将这里进行过整理了？

白穹站起身，将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都收进口袋。回到楼梯间上楼时，碰到了已经等她多时的年灯。

白穹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纪梵他们已经离开了，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来找你问这个的，”年灯说，“你已经搜集过实验室了？”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白穹把一叠标签塞进年灯手里，里面的内容她已经全部记住了，拿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回去慢慢看吧，反正也是你们基地的实验室。”

年灯不客气地收下了，然后她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跟我说过，你信任你们车队里一个叫舒一刀的女孩。”

“没错。”

年灯站在黑暗的楼梯间里，距离白穹两个阶梯，白穹是看不清浸没在黑色影子里的年灯她脸上的表情的。

“我跟她聊过了，”年灯说，“刚好想来问问你，为什么确认舒一刀是可信的？”

白穹一愣。

虽然年灯这话没有直接说，但是白穹知道年灯真正想说的是：与她的判断不一致，年灯不认为舒一刀是可信的。

“你没让她留下？”白穹问。

年灯联想到她与舒一刀之间的会面，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不。她留下了。”

白穹发出了一个表示疑问的鼻音。

“她……”年灯斟酌字句，“舒一刀并不如你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年灯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一切摊开说。

“白穹，坦白说，我跟你认识的时间并没有你跟舒一刀她认识的时间长，也许我这些话说出口以后你会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但我依然要讲。”

白穹抬起头，看着逐步从黑影中走到光下的年灯。

年灯：“我怀疑，舒一刀就是我们所谈论过的敌人。”

白穹微微一怔。

年灯快速解释：“你或许还不能完全相信我所说的，但也希望你记住舒一刀并不可信，你需要保持警惕。我没有任何理由挑唆你们之间的情谊，这对我并没有好处。而我也不至于单独针对某个同样变异过的人。你要知道你带来的那些人里不少都拥有了自由呼吸的能力……”

“我……知道了，年灯。我相信你。”白穹说。

年灯看着白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问：就这么简单就相信我了？

“事实上，你并不是第一个提出这种猜测的人，年灯。”白穹说，“只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什么切实的证据。而且，我不知道舒一刀是否同你说过，她其实有两个人格。我把另一个人格称作小舒。小舒她……比舒一刀本人要更疯狂一些。”

白穹看着年灯的脸色：“也许，你碰到的那个人格会是…小舒？”

“我无法确定。”思考片刻后，年灯回答，“但即使她有二分之一的意识是敌对的，也正说明了舒一刀她本身的不可靠。还有，白穹，你怎么确定，所谓的双重人格不是舒一刀讲出来欺骗你的。或许小舒就是舒一刀原本的人格，只是为了接近你们获得你们的信任才编造出自己拥有人格分裂的情况。毕竟，我们现在的条件可无法带她去医院确认真假。”

“出于理性角度来看，舒一刀是无法确认的不稳定的存在。”年灯总结，“而从我个人的感性角度来说，她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入侵者。”

“你和舒一刀之间发生了什么？”白穹关切地看向年灯。

“一些摩擦。”年灯含糊地说，“我没事。”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白穹靠在墙上，和年灯并排站在一起，思索片刻：“最开始我是有一个南下的计划的，但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否要成行了。”

“南下？”年灯问。

白穹点头：“对，我听说过一种说法，掠食者最开始出现的位置是在南边。我打算过去看看。”

“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