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好在两人没动真格,顾宴书给她留了些精神头,没弄得太晚。
陈窈身子很轻盈,但手酸……嘴涨……
她梳妆后本该下楼乘马车,但走到半路脑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昨晚与顾宴书在床上的缠绵,羞耻至极的画面使得她又气冲冲地折返回去。
顾宴书睡颜极佳,长长睫毛簌簌垂落,挺立的鼻骨被微光点亮,泛出小片光晕。
“姑娘,你怎么还往回走啊!”
摄政王在里屋熟睡,晓依不敢上前侍候,只能在门外小声催促着陈窈。
陈窈定在顾宴书的床前,经过昨夜她无暇欣赏美男,她小脸先是微微一皱,接着抬起腿给他结实的一脚。
顾宴书毫无防备地疼醒,眉头微拧地愣神她看。
“哼!”陈窈拽起裙角,长长的裙子掀起一个不留情的弧度,全都甩在了顾宴书的脸上。
晓依瞪着眼珠子,看傻了眼:“……”
顾宴书揉着自己的小腿,无奈扶额一笑,娘子和自己耍性子他开心他乐意。
陈窈走了,顾宴书也无心睡意,叫人进来服侍,“凌雲!”
回应的却是另一侍卫,“回王爷,凌侍卫派去了军营还未回来。”
顾宴书这才想起凌雲被自己派出去了,军营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不是摄政王身边大侍卫该承揽的活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凌雲重情义,自然是对陪在他身边的玉兰下不去手,等事情办完,再召他回来也避开这段伤心。
顾宴书压下眉目,“望月楼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侍卫回:“玉兰已死。”
“好。”顾宴书点了点头,“叫凌雲回来,让凌霄跟着王妃。”
“是。”侍卫领命。
“王爷,咱们去哪儿?”凌雲不在身边,其余下属对顾宴书的行踪都不知道。
顾宴书:“去太后的赏花宴!”
——
太后很早就吩咐过陈窈,要好好打扮来赏花宴的小姐们,用金簪银饰给她们装点得比花还美三分。
这本不是件难事,她手巧看人又准,根据小姐们各自的姿色和特点,挑选钗子来佩戴,保证她们个个比花娇。
但女人们凑一起总是要比个上下,都想让自己最好看,这可害苦了陈窈。
宁远侯府五小姐的贴身丫鬟:“所有花里胡哨的都不要,我家小姐喜欢用珍珠点缀,把带珍珠的都留下!”
陈窈说:“好。”
尚书府三小姐的贴身丫鬟:“你带的每一支钗都要先给我们小姐试,试过后再告诉你留哪支!”
陈窈应:“好……”
丞相府嫡女的贴身丫鬟:“我们家小姐要独一无二的钗环,别人有的款式就不要再往我家小姐头上戴了!”
陈窈忍:“好………………”
弄了一上午她真是累死了,好容易想歇会儿,赏花宴却开始了,她还要跟在冯太后身边服侍,不说能吃到席面上的佳肴,连一口水她不能喝。
不过,都是女儿家的宴席,但陈窈不好揣测太后寓意何为,肯定不是单纯叫她们来赏花的,总之她谨慎小心些总是好。
为首的是冯太后和长乐公主,席间坐着各个王府的小姐们,还有……冯太后的孙侄女冯佳敏。
陈窈给小姐们梳头时就听好几个人在讨论,冯佳敏确实美貌,容仪清婉,高雅秀丽,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小姐的端庄大气。
冯太后放下酒杯,盯着她们笑说:“你们一个个啊,都是哀家鲜亮的好孩子呀!”
话音刚起,下面的小姐们都落了筷子静听。
冯太后:“都是自己人,哀家也不瞒着你们了,今日叫你们过来除了赏花与大家同乐,最重要是想给你们找一位好的夫婿,你们有了归宿哀家这心里也踏实。”
“皇帝年龄小不急于此,宫中只剩摄政王尚未娶妻,他今日也来,哀家可帮你们掌掌眼。”
冯太后说得情真意切又委婉,下面低头的官家小姐们秉着呼吸,互相递了个隐晦的眼神,接着同声道:“全凭太后娘娘做主。”
“接着用饭吧!”太后说完,瞥了眼身边服侍的陈窈。
陈窈眉一蹙心想,顾宴书也要来?昨晚没听他提起啊。
这局竟是给顾宴书选妃的?这个摄政王当的真是艳福不浅啊……
陈窈脸色明显没刚才轻松了,冯太后见状微微一笑,“你也累了,德福带她去休息。”
太后准允她休息,陈窈总算能吃口饭了,等她回府后这笔账再慢慢和顾宴书算,他竟然昨天不告诉她来。
不过……她今日一早精心装扮的这些女人,结果却是送她们见自己的男人?
陈窈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饭才扒拉两口就饱了。
晓依注意到陈窈没胃口,心里很清楚,安慰道:“姑娘,太后之命不是王爷能拒的,况且这定不是王爷的本意。”
“我知道。”陈窈叹息,对此无可奈何但实在难过。
“知道您还愁眉叹气?”晓依说。
陈窈筷子戳在碗里的海参上,闷闷不乐地说:“可我一会儿要看他跟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起,我的心就像一块石头压得难以呼吸!”
“您何必生气呢,王爷心里有你就成了啊。”晓依天真又单纯说。
陈窈:“小依依啊,你现在还没遇到过心上人,要是喜欢一个人,明知道他眼里心里只在意自己,但还是会忍不住酸楚,
这就是爱,爱是很自私的一件事。”
“哦……”晓依似懂非懂地说:“这就好比小白,他要是哪天吃别人喂的食儿,对别人咧着嘴笑,我也会难过,感觉白养他了!”
这是她们楼养的一条小狗,因为全身都是黑色而得名小白。
陈窈被她这个精彩的形容逗笑,而后愤恨地破口道:“顾宴书他就是个狗!”
“是哪位美人是记挂本王呢?”身后一道低沉又混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陈窈回头,腾地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