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丈夫的话,凯瑟琳自然是一百分的赞同,“那的确,达西家的人,虽然嘴硬,但是看人的眼光总是不错的。“
然而,在舞池的另一端,并非所有人都对这一对持乐观态度。
拉文斯克罗夫特伯爵夫人作为这场宴会的主办者,仅仅跳了一支舞后,便以疲惫为由退到了舞池的一角。
尽管她的身旁始终围绕着前来寒暄的宾客,但直到此刻,人群才稍微散去,她终于得到了片刻清闲。
她的目光落在舞池中央,那对无疑已成为焦点的身影上,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年轻真是好啊。只是基于年轻的爱情,又能持续多久呢?”
她低声感慨,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海因西斯站在她的身侧,仍是一副惯常寡淡的表情,仿佛任何社交场合都无法真正引起他的兴趣。
他顺着伯爵夫人的目光望去,随口说道:“她让你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吗?”
“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有如此鲜活。”、
伯爵夫人微微一笑,笑意却未及眼底。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如此平静地谈论过往的事情了。
又或者,掌控权力的感觉,终究可以冲淡一切耻辱。
她已经比从前的自己强大了,也比她曾仇恨的那些人,更强大了。
“你还不准备离开英国吗?”伯爵夫人的语气听似随意,却带着隐隐的不耐。
她与海因西斯的关系,远远称不上友好,然而最近两人却总是出现在同一场合,让外界对他们的关系浮想联翩。伯爵夫人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这些香艳的绯闻。
海因西斯缓缓抬眸,目光阴沉如夜色。
听到伯爵夫人的问题,他那张常年冰封的脸上,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我为什么要急着走?”他的语气带着讥讽,目光深沉,“我还没有弄清楚,我的弟弟为什么会突然去世。”
伯爵夫人的笑容未变,但眼神却瞬间冷了几分。
她握紧手中的酒杯,语气依旧优雅:“战场上有人死去,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她微微侧过头,嘴角似笑非笑,语调平稳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更何况,他又不是在英国的战场上死的。”
“像你的丈夫一样,去世得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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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西斯的声音不大,却如一条毒蛇般,悄无声息地钻进伯爵夫人的耳朵。
伯爵夫人指尖忽然感受到了杯中红酒传来的凉意。
她眼神冷漠,语气却依旧平静:“我希望你意识到这是什么场合,不要在这里传播没有根据的谣言。”
她微微一笑,语气低柔,却透着威胁:“如果因此损害了我的生意……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付出代价。”
海因西斯却丝毫不受她的恐吓。
“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我已经无法回到祖国,
伯爵夫人微微挑眉,目光带着一丝审视,语气中带着一丝劝导,“但你可以去美国,创造新的财富。”
她仿佛在十分友善的提出建议,“英国上层社会过于封闭,机会总是把持在几个姓氏之中。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我不结婚,我无法得到今天的一切。但是这里不适合你,特别是在这个时候。美国人和德国人之间没有深仇大恨,那片土地上充满了机会。”
抿了一口酒,伯爵夫人慷慨地说,“我可以给你一笔启动资金,帮助你在美国启动你的事业。拉文斯克罗夫特在美国也有一些资产,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海因西斯轻轻眯起眼睛,目光带着探究,“你竟然会忽然这么好心?”
伯爵夫人终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记得我过去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微微侧目直视海因斯,深蓝色的眼睛像是深不可测的湖水,海因西斯已经无法从中看见年轻时的伯爵度人,“如果你们全都死光了,还有谁来见证这一切?”
“我倒是不着急离开英国,”海因西斯听出了伯爵夫人嘴中的危险,但仿佛对他来说不过是耳旁风,“什么时候去美国都来得及。”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但伯爵夫人知道,他真正的理由并非拖延,而是他还没有查清弟弟死亡的真相。
“那你打算一直花我的钱?”她的声音低缓,但冷漠的语气已经没有半分掩饰。
她知道,这个场合并不适合与他继续周旋,于是只是微微一顿,补充道,“这件事,我们之后必须认真详谈。”
第四首舞曲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