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敏锐地捕捉到史密斯夫人脸上的微妙变化,心中一沉,犹豫片刻,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只听特蕾莎提起,您的家中似乎……遭逢丧事?”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史密斯夫人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尴尬,甚至带着几分不自在。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犹豫着将话吞了回去。她站在表妹家的门口,左手紧紧地抓住门框,似乎并没有想要让昂伊丽莎白进去
伊丽莎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疑惑。显然,这场丧事的背后,隐藏着某些难以启齿的事。她试探地开口:“如果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谢谢您的好意,”史密斯夫人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地拒绝了,“但我想,这是我们的家事。您的关心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
“可能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因为我的表妹翠莎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听她这么说,伊丽莎白知道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得温言宽慰了几句,便转身离开。她回到住宅时,艾尔等人仍在收拾行李,尚未出发。此时刚刚过正午2小时,太阳还高举,不过为了能够在天黑之前让大家都回到家中,她们必须早早出发。
众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自己的房间,隐约可以听到笑语声此起彼伏,显然,这趟行程即将结束,大家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有些意犹未尽。
“铩羽而归?”艾尔看着伊丽莎白,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看起来他们并不需要我的帮助。”伊丽莎白淡淡地说道。她从未觉得自己有权强迫别人接受援助,若是当事人不愿开口,她便不会再深究——那样的行为更像是刺探隐私,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艾尔倒是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这下你可以专心工作了。我们还需要讨论下一期的季刊,要不要选一部新的连载小说。一个乡村的自杀,虽然背后的隐情可能值得同情,但是家属并不想要外人介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到艾尔的话,伊丽莎白点了店头,决定按捺住心中的一丝不安,收拾好行李,随出版社的众人一起启程,踏上返回伦敦的旅途。
与此同时,村子里,史密斯夫人回到了家中,神色沉重,止不住地叹息。她的表妹翠莎留下的信仍握在手中,信封紧紧合着,看不出里面的内容,但她已经不敢再去翻阅。
特蕾莎站在一旁,探头探脑,眼中闪烁着难掩的好奇。她想知道母亲的表姐究竟是如何去世的——但大人们显然不愿让她知晓真相。她对于表姐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刚才悲伤也只是受到大人情绪的影响。
她年纪尚小的时候,据说翠莎照顾过她,但是她有记忆以来,表姐就已经去了伦敦谋生。
不多时,史密斯先生推开房门,走进家中,他已经从遇见的村民口中知晓了发生的事情,但是看到表情沉重的妻子,他还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他从事运输,经常需要把村中的特色花卉运输到伦敦市。
现在,就是他刚从伦敦回来的时间,他眉头微微蹙起:“发生了什么?”
他对自己妻子的表妹并不熟悉,只知道她多年来一直住在伦敦,他们在伦敦也并没有遇见过。对方最近才回到村子里,短短时间内却出了事。村里的人议论纷纷,可没人知道她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史密斯夫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特蕾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该回房间了。”
女孩撅了撅嘴,但还是乖乖地顺从母亲的意思,走进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史密斯夫人依旧不放心,示意丈夫跟她一起回到卧室。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光线被组个在了房门之外,直到灯被再次打开,她才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翠莎留下一封遗书后,自杀了。”
她的声音低沉,仿佛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史密斯夫人的指尖紧紧攥着信纸,像是想要将它揉碎,沉默半晌后,她才缓缓开口——
“她说,她杀人了。”
对于一向循规蹈矩的史密斯一家来说,这件事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史密斯先生一时之间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妻子的话。他愣在原地,眉头紧锁,似乎在试图重新拼凑起对翠莎的印象。
他承认,自己对翠莎的了解也不过停留在许多年前的模糊记忆里——一个安静、本分、不惹事的女孩。可“杀人”这个词,怎么也无法与她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是在伦敦发生的事?”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
史密斯夫人轻轻点头,表情复杂:“她在信里说,她在伦敦杀了一个男人……可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交代。没有说她究竟杀了谁,对方是什么身份,也没有说她为什么杀人……她只是为此感到痛苦,感觉不能再回到伦敦,留在村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她的生存空间了。”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木地板在史密斯先生的脚步下轻微作响。他来回踱步,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