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确认了凶手,苏格兰场的效率瞬间提升。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凶手本人似乎并没有任何想要抵抗的想法。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审讯室里,仿佛一座冷漠的雕像,外界的任何消息都无法触及她内心的深处。
约瑟夫警官默默地将审讯任务交给了莱昂和安德烈,自己则倚靠在门外的墙上,点燃了一根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审讯室内的灯光昏黄,显得既冰冷又刺眼。莱昂坐在凶手的对面,他的手中握着一把装在塑料袋中的刀。那是他们从她的住所找到的,冷光在塑料表面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安妮·布莱克,” 莱昂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可以告诉我们,你都用这把刀做了什么吗?”
安妮没有抬头,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像是一个被耗尽了灵魂的空壳。她的双眼无神地盯着桌子,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莱昂的问话,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配合。
莱昂的脑海不由得浮现出他们逮捕安妮时的情景。那是一间异常压抑的房子。窗户被旧报纸糊得严严实实,只有高处的一个小空隙让些许微弱的光线得以渗入。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的霉味,混合着一种说不出的腐败气息。屋内没有电灯,她也没有点燃煤油灯,整个空间仿佛被黑暗吞噬。
根据安德烈的形容,那房子简直就像一座坟墓,而房间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则让人毛骨悚然,当然,开了灯恐怕也没有好到哪去。
当他们推开门时,光线瞬间劈开了黑暗,显得那一刻格外刺眼。安妮就坐在那里,在客厅的椅子上,目光毫无波澜地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梅毒已经毁掉了她的容颜和健康,她坐在那里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让人感觉她还活着。
那把刀就放在她的手边,刀刃上残存着干涸的血迹。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甚至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当时莱昂和安德烈都感到一种诡异的不安,仿佛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嫌疑人,而是一具行尸走肉。
回到审讯室,安德烈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们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凶器,还有目击者在案发现场附近看到过你。即便你选择保持沉默,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凶手。”
安妮依然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的目光如死水般冷漠,盯着桌子。
“你又被抛弃了,是吗?” 莱昂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缓,却透着一种冷静的锐利,像是一把缓缓刺入对方心脏的细刃。
安妮的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这个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莱昂的眼睛。
安德烈斜倚在审讯室的一侧,灯光从他头顶洒下,将他的脸投射出深浅分明的阴影。他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角,但他的话语每一句都轻佻中掺杂着冷酷的嘲弄,像猫戏老鼠一般残忍。
安妮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桌沿,她的指甲嵌入木质表面,几乎要折断。她的呼吸渐渐紊乱,胸口起伏得愈加剧烈,仿佛每一次吸气都像被针扎一样疼痛。她试图控制自己的表情,但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和嘴唇的颤抖出卖了她的内心。她的世界仿佛在安德烈的话语下崩塌,一块块碎裂的回忆化作了尖锐的碎片,刺痛着她的理智。
“真可怜啊。” 安德烈故作叹息,但是语气里没有一丝怜悯,“连想要杀害的受害者,都不能自由地选择。”
安妮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可以屏蔽掉那些话语,但耳边的回响却愈发清晰。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抗议。她知道,反驳只会引来更深的折磨。
“看来,我们只能去问问你的邻居和以前的亲人了。” 安德烈站直了身子,朝身旁的莱昂挑了挑眉。“希望他们还有心情关注过你。”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像冬日的寒风,无情地刮过安妮的耳畔。他冷冷地转身离开,莱昂沉默地跟在后面,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约瑟夫警官正靠在审讯室的门框边,吞云吐雾。
三人一边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一边交换着信息。走廊里的灯光微微闪烁,墙壁上挂着的嫌疑人照片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晦暗而模糊。空气中似乎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我们除了那把刀,还有没有找到其他的证据证明案件还有另外一个凶手?” 约瑟夫率先开口。
安德烈掏出随身的小笔记本,翻看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其他的蛛丝马迹。另一个策划者非常谨慎,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指向他们身份的信息,我们并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是如何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