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星河印象里,他和黄长宇没有什么交集。
唯一一次,是在阮星河成为解说员之后,他称黄长宇为“愚蠢且平庸跑法的忠实践行者”。还因此上过一次热搜,之后为了热度娱乐节目特意将两人凑在一起做了场专访。
所以在看到小说中黄长宇恶毒男配的形象时,阮星河大为震撼。
老实人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而现在,眼见路时和夏不凡二人要干起来,毕业级老学长黄长宇果断出手阻拦,这才更符合“老实人”人设,正义感爆棚。
只是夏不凡服了,而路时不服。
或许是天赋异禀,那马鞭路时挥着游刃有余,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为了避免滥伤无辜,阮星河直接将马鞭半路拦截。
路时当场收手,可这鞭用了十成十力气。尽管阮星河成功拦下,但不可避免的被鞭子勒住。
一道红印留在了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碍眼。
路时也不管鞭子了,一个滑步,冲到阮星河身边。
爱马仕鞭子就直接被水淋淋地丢在地上,又有部分选手加入吃瓜大军中。
“阮哥……是我太冲动,对不起。”
路时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语气中充满局促与不安,视线时不时偏向红印处。
训练中受伤是常有的事,阮星河没有放在心上,摸了摸路时的头发。
果然,和书中描写的一样手感很好,像极了大号马偶上绒毛。
阮星河弯下腰,将鞭子收起,检查没有损坏,交给路遥。
或许是想起了柜子里摆着的马偶,阮星河的语气轻缓了几分,“下次注意点,不能随意乱挥鞭子。”
路遥接下轻声“嗯”了一句,回到位置上。
夏不凡本想挑衅两句,“就一个特招生拽什拽……”
刚开口没两句,黄长宇便拦住了,“起码是白先生的弟子,白先生德高望重,学生是不会差的。”
夏不凡又道,“可是……明明是路时抢了你的名额。”
黄长宇摇了摇头,回忆起当时测试的场景,“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阮星河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白景风的特招生测试非常简单粗暴。选两匹水平相差不大的马匹,分别由毕业级第一和特招生预选人策骑。
毕业级赢了,就成了白景风的弟子。预选人赢了,就成了白景风的特招生。
黄长宇的虽然策骑手段很保守,但基本功相当扎实,一个刚入门的小白是万万不能及的。
除非——
路时也察觉到了二人的对话,笑脸盈盈地对着心事重重的阮星河说道,
“阮哥,师弟是不是很厉害,赢了毕业级的黄学长。”
阮星河哭笑不得。
他忘了,彼时的路时不过才17岁,正是什么事都藏不住的年纪。但毕竟身为路家的小少爷,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己也不好过问。
“小师弟真厉害。”阮星河夸赞道。
车行驶到山区,山路十八弯,急转弯一个接着一个,颠簸起伏不可避免。
为了保存体力,车上的选手们大都选择闭目养神,阮星河也不例外,接下来的路程,他睡得很踏实。
伴随着无声的寂静,大巴车缓缓驶入园区内,广袤无垠的草场闯入众人的视线。
——是山水牧场。
正是放牧的时间,依稀可以看见零星的几只马儿在奔跑,选手们也渐渐醒了过来,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未来的搭档上。
直到有人惊呼,“居然有这么高大的纯血马雕像”,陆陆续续有交谈的声音响起,阮星河方才清醒。
路时也被吵醒,惺忪的睡意泛在眼底,他眨了眨眼问,“阮哥,这是哪匹马的雕像?”
这座雕像足有数米高,由铜打造,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鬃毛被风吹散形成一道浪,宣泄着自由的灵魂,扬起的马蹄,生命的气息铺面而来。
阮星河的注意力集中在雕像前的铭牌。
GodolphinArabian
“是高多芬阿拉伯的雕像。”
高多芬,三大纯血马始祖之一。
不过在华夏的血脉稀疏,只有一支后代在山水牧场繁衍。
而这支后代最具有代表性的名马,便是阮星河此生最爱的一匹赛马——黎明。
往日与黎明携手并进的画面,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代表着曾经的荣耀,代表着华夏速度赛马史的巅峰之作。
系统绑定阮星河的最直接的原因是——
他与黎明的那次合作,是距离那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摘得奥运联赛桂冠最近的一次。
可惜那次签运不好抽到了最外道,否则哪怕面对是去年的欧洲马王和无败叶森德比马,黎明也有一战之力。
这也是阮星河短暂的骑师生涯中最遗憾的一场比赛,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种遗憾也随着时间慢慢消磨。
阮星河算了下时间现在的黎明才5个月不到,牧场的管理人员是绝对不会让外人参观的。
否则,他真想亲眼看看这匹良驹的幼崽时期。即便日后他摆放了一个柜子的黎明写真照,和三大柜子的大中小号黎明奥赛限定马偶。
#
节目组这次邀请的骑师不多,包含部分随同的导师,总共也就三辆大巴车。
等到人到得差不多,导演便先邀请众人吃个便饭。
阮星河留了个心眼,还是将一些必备物品装进小包里带上。
路时也有样学样,还特意多塞了几支笔。
夏不凡嘲讽地“啧”了一声,先行就走了。
黄长宇特意留下提醒,“这次真人秀的主持人脾气有点怪,小心为上。”
工作人员守在“饭店”的门口,两排手机放置袋在大门的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