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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语录 > [鬼灭之刃]明日物语 > 第57章 第五十六回 时间的回声

第57章 第五十六回 时间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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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日,炎柱收到出院通知时,鎹鸦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送来了新的任务。准备就绪的继子们已在大门处等候,狯岳神态拘谨疏离,緑则充满好奇和兴致地与之搭话:“稻玉,我能叫你狯岳君吗?以后你就叫我前辈吧。”

“随便你叫,前辈。”狯岳老实应答。心花怒放的緑摇起隐形的尾巴傻笑道:“杏呃、炼狱先生你听见了吗?原来有人叫前辈的感觉这么好呀!”炼狱不免微笑,转而正色下达指令,今日他们要前往隔壁县的琴浦町。町内有超过十五人在一条街上失踪,包括六个鬼杀队剑士。

路上,狯岳沉默地观察着同伴。九柱出现了两位空缺,而和炎柱一起打败了上弦叁的明日緑,不知为何还没有晋升成柱。如果发生在狯岳身上,他早就郁闷了,明日则丝毫不见气馁之意,倒是愉快地和炎柱有说有笑。他们之间的气氛,不是特别聒噪,就是无比安静,真是奇怪的默契。仿佛是怕冷落了他,明日时不时抛来些话头。起初他接得不好,暗自尴尬到如坐针毡,以为前辈会介意或放弃和他讲话。可她根本没放心上,总和炎柱你一言我一语兜住话题,久而久之,狯岳竟有种融入其中的感觉,渐渐能够和他们自如地交谈。他得出结论:“哼,人就是得往高处走,跟厉害的前辈在一起果然比跟那帮菜鸡混要好。”

抵达琴浦町后,炼狱的眉头逐渐紧锁,话越来越少。狯岳见状,收起闲心,私下和緑窃窃私语:“看炼狱先生认真起来了,肯定是在想怎么解决这么棘手的麻烦吧。”

“啊,不是吧?我赌他是在纠结待会任务结束后吃什么。”

“哈?!他怎么可能会考虑那么无聊的——”

炼狱忽然一拍手打断了他们的私语:“想起来了!狯岳!緑!你们待会想吃乌冬面吗?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小馆子的乌冬和天妇罗特别好吃,还是开在巷子里,没有熟客带很难发现的。怎么样?”在狯岳哑然时,緑迅速与他交换了一个“我就说吧”的眼色,笑道:“四处出差不多好处就是可以邂逅不同的美食啊,之后再吃到就像老友重逢一样。炼狱先生总是有办法摸清哪家店的东西地道又好吃。”

炼狱点头道:“有时候难得来一趟,然后发现店倒闭了,真是大受打击!”竟然会为了那种事情受打击……狯岳无言以对,炎柱继而痛下决心似地攥拳道:“所以不能错过,有机会就要去吃!空着肚子怎么战斗?走吧!”

待三人收拾了十八碗乌冬面,緑居然评价炼狱今日十四碗的食量有所克制。循着面馆老板的指引,他们找到了多人失踪的交叉地——伊贺街。约二百米长的商业街门可罗雀,自从隔壁町的工厂兴起带动了繁荣,琴浦町的经济便没落了许多。失踪案一出,更是雪上加霜。伊贺街两侧的町屋大半收起暖帘,好像许多人家都在避讳不祥之事,整条街道静悄悄的。正当他们考虑一一敲门询问时,一个沿墙角移动的挑粪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到各家各户收肥,自然能够听到些碎语。“忒不吉利了,现在坏事一箩筐,谁没事来瞎逛啊。”被询问的挑粪工扛着扁担,步履不停,巴不得走快些,“老久以前,就听说伊贺有鬼屋。本来住这的人不信邪,咋会因为传闻就搬家嘛?可是丢的人越来越多。唉呀,要是他们都搬走了,俺能收肥的地就少了一带了。”

“不是最近的事情吗?”緑追问。

“小姐,俺收了十几年肥了。这条街风水不好是打从十年前就有的传闻啊!”

“十年来一直有人在这里失踪?不是因为隔壁有工厂,这边才没落的吗?”

“不对,没十年,满打满算六七年吧,您爱信不信。”挑粪工没好气地说。

“那这街上搬走了很多家吗?鬼屋是在哪呢?”炼狱问。

“走了大半……要说鬼屋是哪间,俺就不晓得喽。以前这做了好几次法,没用呐!”

“做法?为了驱鬼?”

“是亡魂,伊贺街上的家家户户都死了男娃,打仗没的嘛。然后,就不对头了。老有人听到了死去娃子的声音,他们神叨神叨找娃去了,再没回来。有人说,娃子们死在国外,不能回家,所以执念集聚在老家,叫爹娘不得安生,要做法超度他们。受不了伤心的人家嘛,就搬走了。”

挑粪工抬着臭气熏天的木桶忙忙碌碌远去,三人分头挨家挨户探访。如他所言,大部分屋舍敲门无人回应。緑走进一间尚在营业的杂货店,冷清的店面货品稀少,她弯腰大声招呼了几声,店家起居的内室方传出回应。拖着步子出来见客的老板,是一个寸头花白的男子,面色枯黄,突出的方下巴显得愁容阴郁。緑难以不去注意他和服肩缝的针脚拙劣,随时有绷开的危险。她买了点小东西,问起失踪案时,老板表示无可奉告,迫不及待要钻回内室。情急之下,緑脱口而出道:“我的同伴也在伊贺街失踪了!六个人!如果您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

老板的背影僵在原地,缓缓转身道:“我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我只是个开小店的老头,跟那些人的失踪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家店在伊贺街开了很多年了吗?”

“是啊,要有三十年了吧。”

“您知道关于‘闹鬼’的传说吗?”

“啊啊。”老板掩住眼睛粗声粗气答道,“知道又怎样?你不会觉得你的同伴是被鬼魂掳走的吧!”“有可能,所以我希望能听听这个故事。”緑的回答让老板诧异地放下手臂,疑惑地直视她。他思虑半晌,请緑进屋坐下后,呆滞地凝视地板,叹息道:“唉,这要从我家说起……我老婆生了四个,只拉扯大了一个,我们叫他阿丈。到今年,阿丈走了七年了。我家老婆子呢,前年也去了。”

“我们在这条街上开个小店,街坊邻居都没怎么变过。各家各户的孩子啊,从小一块在伊贺街混大,一块念书,一块惹祸,直到他们都长成大小伙子。八年前,他们一块入了伍,相约要一块做英雄,去打俄国的洋人。”

“大家给孩子们准备干粮和行囊,佩上红绶带把他们送走了。我家阿丈戴着绶带也走了,然后……我们没等来孩子,只能一块给他们挂起白布……除了时冈家的孙子小进,他中了四颗子弹,大难不死,但缺了左臂和半条右腿,剩的右手落下了发抖的毛病。他以前跟他家老爷子学过修钟表,回来后也继承不了钟表屋了。在小进回来前,他家老爷子就过世了,时冈家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回来后,以前大人都嫌闹腾的个性完全改变了,变得像块执拗的坏木头,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弄得整个人乱七八糟。大家都很担心他,轮流给他送饭,他很少会碰。有一回卖灯笼的在他面前哭起来,说为死去的儿子骄傲。他大发脾气,骂人家不是好东西,把人轰出家门,还把送来的东西砸得稀巴烂。他伤透了那些关心他的人们的心,大家都觉着他有些疯癫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冈家的大门反锁住了,我也没见过小进走出来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住在里面。”

“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起,不单是我,大家会听见时冈家传出的声音,有时连续一个星期,有时两三个月一次。时冈先生收藏了一座落地西洋钟,在他去世后,可能缺少维护,就不再响了。可是那晚,我路过他家院墙,清清楚楚听到了钟声。伴随好听的钟声的……是小孩做游戏的声音。不会有错的,我可以认出,就是那帮男孩小时候的声音,里面有阿丈的笑声!还有某人呼唤阿丈的名字声!时冈家的院子很大,他们自打孩子起就爱聚在里面玩,一切就跟当年一样!有街坊爬上墙去瞧……院子荒废了,全是齐膝高的杂草,空无一人啊。有一次我听到他们在玩捉迷藏,轮到阿丈被找到的时候,他又笑又叫‘被发现了’……他的笑声像公鸭叫,可好认了。那个时候我心里真是!恨不得是我去找到他啊!但我从没爬上去瞧过,明知阿丈不可能在里面,宁愿装糊涂。只要不去亲眼确认,至少偶尔能听听他的声音、他们的声音……大家怕他们是不能成佛才逗留在老家,请了和尚来做法,没用、没用。我呢,我就无所谓了,阿丈想留在这就留吧。能再听到时冈家的钟声伴随孩子们的玩闹声,听到阿丈的名字再被喊起,是我这辈子最后一点安慰了,是魔幻又怎么样?干嘛要破坏呢?等哪天我也死了,我就能和阿丈一起走了。那些神隐的老朋友,早就思念成疾,希望是神明大人同情他们,送他们去和孩子团聚了吧。”

“所谓闹鬼就是这么一回事,小姐。很遗憾听到你的同伴失踪,但是这里面有关联吗?只不过是我们这帮还没进坟墓的家伙一点疯念罢了。”

悲伤的故事讲完了,緑理解了他的忧郁从何而来。“老板您……有没有考虑过搬家呢?比如搬去隔壁热闹些的街道?”老鳏夫笑容吃力地摇头,望向边上佛龛里的两尊牌位:“早都过了凑热闹的年纪了。店小是小,周边的街坊习惯了上我这买点针头线脑,我关了他们去哪买?我们待在一块相互帮衬,日子能糊口,就挺好的。老婆子在的时候我想过搬家的事,她叫我别折腾,不如住在这,还有个念想。她说的对,反正我们不图热闹,也不图赚钱。假如……我不要死掉的英雄。本来有儿子和老婆子在,就可以了。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緑道了一句失礼了,走到佛龛前拜了拜,回头问:“我能去看看时冈家吗?”

伊贺街左起直至尽头倒数第二家铺头,就是时冈钟表屋旧址。它被夹在两间大铺子中间,十分不起眼。天色渐晚,灰紫色夜幕下,路灯亮起后如咳嗽般闪烁不止。凄然的白光勉强给三人照出前屋门头的模样,其实和别的町屋差不多,都是木栅栏组成的老式铺子。从小巷绕到后院,果然比别家的院子长出了十来米。后院的小门紧闭,恰逢此时,里头传来悠扬动人的钟声,敲了五下后复于静默。“现在不是七点吗?”狯岳说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他们回到前屋,炼狱的手刚触碰到门框,它发出拧锁的脆响,似乎有人从里面开了锁。

身经百战的炼狱和緑,敏锐地预感:“错不了,里面有鬼。”小店的门拉开后,呈现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玄关走廊,他们鞋也不脱就踏上地板。炼狱打头阵,狯岳居中,緑殿后。壁灯的光芒苟延残喘,幽邃的走廊气息微凉,尽头是一扇狭窄的旋转活板门。炼狱一推,旋转轴咚咚闷响,把人转进了新的走廊。狯岳也随之跟上,咚咚,他过去了。轮到緑去推门,咚咚,转过去的地方空无一人,那是一段向上的楼梯,前面的两人不见了。

“炼狱先生?狯岳君?”无人应答。步上楼梯后的走廊两侧是整面的雪白的纸门,四扇为一组,向前延伸去五组。白纸内透出柔和的暖光,照得走廊明亮祥静。当緑迈动步伐时,纸门上与她平行的位置沁出了一些活动的墨影。“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墨影是一群追逐打闹的小人,他们甩着墨色的狗尾巴草跑到前面的纸门上去了,緑也跟着他们。墨影越往前跑,形状晕染得越来越大,小人们长成了少年们,步伐也逐渐稳当,仍不失轻盈。他们偶尔推搡,爆发出一阵阵大笑。继续再向前,没个正形的少年们个个挺直了腰板,侧颜齐刷刷目视前方,背起长杆枪,排着一列队沉默行进,姿态整齐划一。快到尽头了,队伍溃散开来,人影陆续倒下堆成小山包。最后一人的影子残缺不全,肩背深深弯驼,摇摇晃晃、艰难吃力地拖步前行。它哼唧着走调的童谣,直到纸门的尽头,停在一个缺了针的西洋钟表盘的图案前,沙哑地高喊:“时间到了!”它抬手摘下表盘,抱着表盘跳进了白纸的边缘外。

緑也停在那扇门前,纸门自行朝两边徐徐打开,往内打量后她更加意外。

背后的活板门关上了就再也没有打开,炼狱反应过来时太晚了。他大力锤木板门,呼喊狯岳和緑,当然是得不到回应了。鬼屋把他和伙伴分开了,那么他只能继续往前走了。与其说这是走廊,更像是某人的储藏室,或者一百年后的博物馆。十几米长的通道两旁分别是一整列展示柜,上面摆放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静静躺在玻璃罩后面的,全是用旧了的普通物件:剑玉、弹珠、弹弓、纸灯笼、带涂鸦的旧课本、褪色的短布褂、风车、狐狸面具、坑坑洼洼的铁水壶、血渍斑斑的手帕、烂围巾、小烟草盒、眼镜框……每件东西下面都有一块标注纸牌,写了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名字。

“用一块糖换的玻璃珠;阿丈的春日祭短褂……”炼狱念着牌子,想起节日庆典上,那些穿着统一的短褂、唱着拍子抬神轿的青壮年。稀松平常的廉价东西,被谁珍重地摆置在柜子里。岁月附着在沉默的收藏品上,做着往日的旧梦。一一浏览过去,后面的藏品散发着令人不安的不祥,譬如那只满是坑的铁水壶,备注了“被子弹头擦过”;缺了一块镜片的眼镜框是“太郎的眼镜”,暗渍残留的格纹手帕,下面写着“他最后用的手帕,惠子赠,她嫁人了”。

虽然了解鬼的特性很重要,但他不想花费过多时间逐一深究,于是大步朝里走去。尽头的门为他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枯萎零落的庭院。扭曲的混浊气流萦绕四周,掺了霜的泥土沙沙硬,光秃秃的枝桠缠满了白色的长纸条,宛如白叶垂柳,无风也飘荡。条子上好像写了什么,他扯下几条看,上面布满了凄厉的墨迹:“骗人的!骗人的!他们骗了我们!”、“我想回家!”、“我怕”、“我不想”、“我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

“我受够了。”最后一条纸条写道,“全是扯谎,其实我们只是被用完就丢的人……谁真该死?”

它们从他手中滑走。压抑的气氛令炼狱的胸腔闷窒,他想要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来时的门却锁上了。窸窸窣窣间,几十个影子从四面八方走来。树上的纸条飞到它们身上紧紧缚住,缠出了人形,行动呆板。傀儡们的脸上都覆了一张酷似能面的白色面具,光与暗的细微变化使它们的表情时嗔时怨、似悲似喜,诡谲多变。炼狱拔刀相向包围他的傀儡,感觉却不对劲。它们不太像鬼,也不像别的生物,一齐呼喊着扑过来。

“天皇陛下万歳です!大日本帝国万歳です!”

炎之呼吸“柒之型·浪炎”的炽热劲风如潮浪轰开了傀儡众,将上百张控诉的纸条斩成碎片。然而,炼狱杀不死它们,每次强势进攻只起到驱赶的效果。无论驱赶多少次,飞散的阴影都重新凝聚成傀儡靠近他,纸屑反抗着热风,原路粘回去。傀儡们踏着坚定的步伐冲锋,被斩碎十几次也重返于此,发出了像来自地狱的吼叫,又像来自过往的余音,如雷贯耳。

“突っ込め!突っ込め!突っ込め!”

它们仿佛在和炼狱玩一场飞蛾扑火式的残酷游戏,活人是赢不了的。

稻玉狯岳穿过门后,一脚踏空,掉了一个无底洞。随着惊呼滑向了前方,他发现自己不是掉进洞里,而是掉在一条长长的滑道上。滑出黑洞后,他一屁股摔在地上,举目四顾:“这是什么地方?”

“你来了。”前方有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说话的是一个面生的鬼杀队剑士,油腻软塌的分头贴着脸颊,气色蜡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强撑着睁开,明显就是熬了几个通宵的样子。这个正方形的房间四面是墙,天花板悬下一枚灯泡,中心是一张围坐了三人的方桌。剑士趴在桌边,疲惫地歪头斜睨狯岳起身,头顶的光在他们的眼睑下投下两大片黑影,更显萎靡。梳分头剑士的背后,挂了一个西洋壁钟。缺了指针的壁钟看起来像没了呼吸和心跳了一样。

“你是谁?”狯岳不解对方的反应,习惯性皱眉问。“我叫村田,他是濑户,都跟你一样是鬼杀队的。你来的正好,现在三缺一,过来吧。”村田往桌边的空位偏头示意。桌边坐着另一个困得不想说话的剑士,和一个与成人等比例大小的木头人偶。人偶穿着粗劣的茶褐色制服,用颜料涂出了歪歪扭扭的五官。狯岳用不着问为什么,原因一目了然,桌面上摊开了一堆纸牌。

他们缺人打牌。

狯岳几乎是气笑了:“妈的,大老远来找你们,原来是躲在这里玩牌。”他果断扭头就走,进入的洞口却消失了,这间屋子成了密室。村田耸肩哀叹:“你以为我们想啊,那也得能走才行啊。人齐了,开局吧。”狯岳踢了一脚墙壁:“玩个屁!”下一刻拔刀砍掉了人偶的头。濑户捡起那颗在地上打圈的人偶头,一边给它按回去,一边低落地说:“没用的,你把整个房间砸烂都没用,照样会复原的。我都砸过了,你看得出来吗?”

狯岳打量一周,的确找不出被破坏过的痕迹。他无可奈何地坐到听天由命的伙伴对面,问:“所以现在是个啥情况?”他一落座,人偶就被赋予了生命,抬起木头做的手收牌洗牌,并开口说话了:“齐人了,新开一局。”

村田没有直接回答,先问狯岳:“你进来的时候,今天是几号?”

“十号啊。”

“……进来那天是八号……都过三天了啊……一直在玩这个破游戏。”村田狂搓脸,努力打起精神,“规则你待会听它说吧,它每次都会讲一遍的。反正这游戏有名次排序,这木偶超——难赢,但只要能位居第一就可以离开这个房间。最终胜负一分晓,第一名的位置下面就会开个洞,人掉下去,不知道掉哪,反正就是离开房间了吧。我的名次一直卡在中间,哪都去不了!濑户是在上一局结束后来的,我们一直凑不齐人,就在这耗着,直到你来了。”

如村田所说,人偶的下巴咔吧咔吧动个不停,发出亢奋刺耳的声音讲解纸牌游戏的规则。自称“长官”的人偶手上的纸牌共有63张,除去3张特殊功能牌,剩下的60张可以分为6种不同的常规功能。四个玩家要彼此竞争,也可以结成暂时的联盟对抗其他人。游戏不过是听起来复杂,等到狯岳实际玩了十几分钟,便慢慢掌握了要点。

“只有赢家能离开。”狯岳心里盘算着,甩下一张牌,吃掉了濑户的一张好牌,“一定要赢了他们。”现在势头最佳的是长官,其次是村田,再者是狯岳,手气不佳的濑户垫底。村田的眼睛红得吓人:“听我说,要不要结盟?咱们三先把长官拖下来。不然一直被它压着!”

“好……”濑户的应允被狯岳的质疑冷冷地盖过,“拖下来之后呢?这个游戏又不是攒积分的玩法,它随时有机会‘吃’掉我们。而且,你就是想拿结盟打幌子,拉我们垫背,自己得第一吧。”

村田急了:“喂,我进来的时间最长好不好!让我先出去不行吗?再说我应该是你的前辈吧?”

“还不是你实力不够才会被困在这。”狯岳刻薄地戳穿事实,“前辈?哼,凭什么要让着你?早我进来又怎么样?少拿这套压我,我只敬比我强的人。”他认定结盟就是随时会崩溃的抱团,不屑一顾。与其被人利用,不如一开始就单干。他并不把村田的怒视和濑户的怨目放在眼里,任由他们俩结盟去,自己摸索着打。假如这一局赢的不是他,那就会被困到炎柱或明日来救他吧?他不想被救,渴望能做出点成绩让那两个人能对他刮目相看,尤其是炎柱!

他的头脑转得飞快,对谁都是不留情面。面对牌技高超的人偶和结盟对抗的同僚,单打独斗的新手撑了一段时间,逐渐处于下风。村田和濑户时不时交头接耳,无名之火令他慢慢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胜负欲被充分激起来后,狯岳只想赢,开始考虑不择手段的做法,不自觉的小动作变多了。

——差几张就能凑成大好了。该死,就是差张牌而已……要是我能藏一张呢?

他咽下一口唾沫,余光偷偷留意对手的视线和动作,垂目寻找是否有藏牌的时机。出完一张牌,趁村田和濑户都在研究他们的牌的时候,就是现在!他在摸新牌时多摸了一张,小心地攥成一扇,再伺机打乱桌面上的牌堆,把那张无用的牌换成有用的就好了。狯岳如此操作了三次,没被抓包,心中窃喜。想不到早年在街上学的出千手法,今日还有用武之地。他根本不把人偶长官当回事,因此也没察觉那双空洞的假眼将一切尽收眼底。

成功了!狯岳凑齐了条件,甩出一副绝好的牌面,不可能有人超过他了,看谁还有话说!村田叽哇大叫:“啊!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没长眼睛吗?”他得意洋洋地点了点牌。濑户也不愿相信,质疑道:“有这么好的牌,你怎么会留到现在才出?是不是出老千了?!”

“屁!就是老子运气——”

“你是作弊了。”人偶长官突然发出尖细冷漠的声音,丑陋稚拙的模样瘆人,“但是,我没有规定不能作弊,战场上兵不厌诈,活下来的就是赢家。恭喜你,继续前进吧。”

脚下豁然开了个大洞,狯岳连通椅子掉进去,再也听不见剩下两人气急败坏的嚎叫。他第二次摔在地上,实在忍不住躺着哈哈大笑了好一会:“两个呆子!怪不得被困那么久呢!哈哈哈哈!”

笑够之后,他从地上爬起来。这间小房间里有一张桌子和一扇门,桌上有一张字条和一个盒子,门后是向上的直梯。他本该直接出去,却又忍不住好奇,拿起盖在盒子上的字条:“属于赢家的战利品,是助你一往无前的秘宝,戴上它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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