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也没有反驳,还跟着调侃道:“是哦,好难听啊。”
云落蓦地就脸红了,嘟着嘴道:“别人说你名字难听你还跟着骂,真不知你是好脾气还是软包子。”
南山道:“可你又不是在骂我?”
“我明明就是在骂你!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在骂你了?”
南山哈哈大笑,也走累了,撑着旁边的一棵树道:“你骂人是笑着吗呀?”
云落嘟着嘴不肯承认,又道:“反正我就是在骂你!”
南山道:“你说是就是了。”
他从怀里掏出两块饼,又把其中一块分成两半,把小的递给云落,云落道:“我要那个大的!”
南山道:“你吃不完的,这个饼很管饱。”
云落信了,从他手里接过那块小的吭哧吭哧咬了起来,当真管饱。
吃完了,她却不急着赶路,躺在树下轻轻眯了一会:“一晚上没睡,我好累,我先眯一会,一会记得叫我!”
南山便道:“好。”
云落就睡下了。等她在醒来时,自己正趴着别人背上,她一抬头,就感觉背上有什么东西嗖嗖滑了一小段,她一回头,发现背上披了件绿衣服。
然而此时,夜幕也快降临,不怕遇到别的行人,正是回去的好机会。
她问南山:“不是说叫我的吗?”
南山颠了颠她,手臂已经有些脱力,明显是背了一路,要越过两个山头,要防着野兽魔修,要防着下坡路,又要蹬上坡,已经累得快没力气了,呼吸却勉强算得上平稳:“你眼睛都黑了一圈,哪里叫得起来,我便自己背你下山了。”
云落听出话意:是叫过她的,但没有叫醒。
云落就没有再说话,安静地趴在他的背上,趴了一会,她又道:“我休息好了,你放我下来吧。”
南山道:“这里虫子多。”
“我又不怕虫子!我家里有好多虫子做的药,我日日都要挑拣。”
南山又道:“这里野兽也很多的。”
“那你更应该放我下来,我可打不过野兽,一会你没了体力,哪里斗得过?”
南山觉得有理,便把她放下来了。
他一回头,云落便吓了一跳,头上的汗珠都快汇成水了。
她在身上摸了一把,想起来今早拿的帕子用来裹不能晒的药草了,便拿袖子去擦。
个子有些矮,云落只好踮着脚去擦,可一踮脚,南山就忽地笑了,说道:“我自己可以擦。”
云落就又脸红了,她道:“我这是感谢你才帮你擦的,你别不知好歹。”
南山温温柔柔地笑了两下,微微弯了腰:“好了,那这样你就可以擦到了吧?”
云落被吓了一跳,红着脸就跳开了,一边骂道:“我不要擦了,你自己擦吧!”
南山追上去,奇怪道:“是你要给我擦的,怎的又生气了呢?”
云落也不知羞的还是气的,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直走到镇子和他分道扬镳。
长时间和病人接触,就算是医生也幸免不了这可怕瘟疫,第一个被感染的是云父,第二个是云母,云落是最后一个被感染的。
好在这时候药物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云父便拿自己做起了实验。
云母一拍他的手道:“啐!你疯了,拿自己整什么?要出问题谁来看这些人?!”
云父啧了一声,道:“这药不会有问题的!何况我也不能拿病人试药吧?”
云母便二话不说咣咣喝了下去,骂道:“蠢货!家里就你会制药,你没了那些病人就都死了!开什么玩笑!”
云父便呵呵笑了,眼睛红了一圈,摇头道:“你啊,什么时候能不嘴硬。”
云落自从得了病,全身上下就哪里也不敢碰了,她身上的一处咯噔也慢慢长大,变成脓包,那脓包好巧不巧地长在脖颈处。
她用薄纱围了脖子,依旧整天穿梭在人群当中,这些人被吊了许久,早就已经被恐惧包围了,这些天,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去世了。
云落揉揉眼睛,耐心道:“爹已经在研究药物了,大家稍安勿躁!”
有人耐不住性子,一下子扒住了云落的衣角,面目狰狞道:“云落,小落,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你让你爹过来,求他救救我!”
那人不知是受不住痒还是受不了自己的样子,身上大大小小的脓包都已经被抓破了,脸上一个大坑从侧脸一直连到侧颈,任是云落再镇定也被这人吓到了,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
那人见云落不理,竟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朝云落扑过来,这一扑,刚好扑到云落脖子的脓包处,把脓包抓破了。好在有人从身后踹了一脚,那人正正躺在自己的位置。
云落被吓得微微红了眼,转头便对上一双眼睛,她道:“……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