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令月如梦初醒般看向王大妈:“刚才不是地震了吗?”
“大妈您说啥,我听不懂。至于介绍相亲对象的事儿,您儿子三十多岁,二婚离异又带两个十多岁的孩子,这后妈我实在不合适。”
要说小区里的邻居人品其实还不错,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令月之前在家置办丧事,不知道怎么就被王大妈缠上了。
一开始还能维持假面,假意帮她实际上明里暗里告诉她,女人一辈子总要找个依靠,她这种双亲不在的就是孤儿,会被人欺负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令月来不及发言,人就提起了自家宝贝儿子。
用网络上一句话形容:他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王大妈就一个儿子,溺爱无比,在她眼里自己儿子自然哪儿哪儿都好,如果不是儿子死活要娶令月,她才懒得多说半个字!
见宝贝儿子被这么污蔑,王大妈一张脸青了红,红了紫,恨不得撕烂对面小贱人的嘴:“你胡说!我们家儿子可是公务员!京市公务员!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会疼人,多少人都盯着呢,就你我还看不上呢!”
令月啪啪鼓掌:“说的好,您家会疼人的老baby有的是人要,那就别欺负我一个小姑娘,我们家跟您可隔着两栋楼,您这么守在楼道,肯定不是在等我,对吧?”
“噗嗤——”
不晓得谁笑了一声,声音好像会传染,撒泼了一辈子的王大妈哽着心口,丢了大脸!
当即破口大骂,将整栋楼都骂了进去,其他人顿时都不乐意了,这骂谁呢?欺负人小姑娘还有理啦?
热心邻居们顿时七嘴八舌地骂回去,王大妈寡不敌众,还想再说,底下传来苍老的声音:“翠花……”
令月循声望去,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也是王大妈的婆婆,老一辈的事她听其他人说过,据说这位老太太,原本是这四九城里的大户千金,那几年动乱,她不知怎的下了乡,再回来,阴差阳错和王家老太爷结了婚。
老太太性子很好,就是她最先出面帮令月主持葬礼,老太太穿着粗陋的麻衣,也能看得出年轻时的仪态端方。
看到令月,她愧疚地垂下头,如果不是她要帮忙,王大妈也不会盯上无依无靠的令月。
“你看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给他们俩做饭吗!”
老太太一言不发,王大妈咒骂几句,像只耗子似得灰溜溜跑了,临走前不忘怨毒地瞪了眼令月。
令月见状忍不住摇头,从王大妈的态度就知道,她这个儿媳有多嚣张。其他人都看不过去,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唉,老太太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这么被人磋磨!”
“我现在还记得,小时候老太太可漂亮了,俊俏得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嫁进了王家!”
“王家啊,那可造大孽啊!”
“是啊,听说死了的老头子还在革委会工作过,不少人被他搞得家破人亡,幸好老天长眼,让他早早就没了!”
“是啊是啊。”
令月不是第一次听邻居说这些话,她等了一会儿,感谢过刚才帮忙的邻居,这才关上门。
家里的布局是极简单的两室一厅,百十平米,摆设虽然陈旧却也干净整洁,因为只有一个主人,略显清冷。
令月第一时间去了厨房,拿出不常用的小号碗碟,走到阳台往外看。
“鸦鸦。”
天上盘旋的几只乌鸦忽然一顿,扑棱着翅膀落在阳台上,像是不经意歪了歪头,一对黄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朝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