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话字字如珠般的敲在了赵镜知的心头上,她觉得更难受了。
她宁愿向梵和她闹和她吵,都不要这般低三下四委曲求全。
赵镜知偏过头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角,喉咙很痒,浑身都很难受。
冲锋衣的材质在她动作间传来声响,这也算是彼此之间唯一的不那么尴尬的声音。
“你的手机呢?”赵镜知问。
向梵怔了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给我。”
他递了过去,包裹着黑色手机壳的手机放到了她的掌心上。
随着她指节翻转开始抠着手机壳边缘时,向梵突然意识到她可能要干什么。
“阿镜。”他模样顿时变很紧张,伸手要拿回手机。
可赵镜知的动作太快,手机壳被卸下。
合照浮现在眼前。
在一棵苦涩的枣树下,一张无比纯真欢颜的合照。
赵镜知轻喘了下,嘴角漾起浅浅了笑,眼泪险些就落下来。
好久没有看过这时的自己了。
还有这样青涩的向梵。
她拿起照片,忽然意识到在这张下面还有一张。
是现在的他们。
赵镜知有印象。
是录节目时在工作室于淼吵着要合照的那一张。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也落到了他手里。
她抿着唇不吭声,缓了好一会儿拿起张下枣树下的合照。
逃脱他的桎梏,离开他的膝盖脚步踩在地板上,伤口的疼痛让她蹙起眉,此时慢慢红了眼尾
“这是我的。”
她攥到手心里慢慢抬眼,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了不输往日里的绝决。
向梵瞳孔微缩,开始意识到她的意思。
“不是。”他反驳。
“你要还给我。”她摇摇头置若罔闻,“我该走了。”
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出半步,向梵已经冲到门口,牢牢挡住她唯一可以离开的路线。
他靠着门,手掌撑着,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我已经让你走了一次,这次不可能了。”
碎发挡住他的眉眼,隐隐的露出的眼神晦暗阴鹜。
他似乎已经不顾一切,没了章法。
“赵镜知,你不爱我吗?”他问,声音哽咽颤抖,执拗的不肯退上半步。
“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不相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向梵,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么多。”赵镜知匆忙打断他的话,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更不想让自己本就脆弱的意志再次土崩瓦解。
向梵目光怔怔,直直看她。
赵镜知更觉得喉咙干涩,却还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你让我参加节目为我铺路,为了我一次又一次和别人起争执,为我找出版社,我都不希望你这么做。”
赵镜知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甚至资助我做义工的孤儿院。”
向梵呼吸猛得一窒,胸口被挤压的难受。
“我家破产后欠的债是你出的钱对吗?赵经毅没有卖掉小洋楼……”她突然顿住,凭空冒出来一个想法。
“又或者说,赵经毅把洋楼卖给了你。”
向梵闭了闭眼,没吭声,微微仰头拉下挡着脖子的拉链,不安在四周围绕。
这一下,就让赵镜知确定了她的想法。
她说的是对的。
难怪这些年小洋楼一点变化都没有。
就连院子里的枣树和秋千架都和当年的完好无损。
赵镜知低下头,苦笑着:“这些年,你在赵经毅浪费了多少时间金钱,你本来有机会和他断的一干二净的。”
“我心甘情愿。”
“可是我不想!”她抬头,强忍的眼泪在眼眶里争先恐后的流淌出来。
“你是你自己,你要为自己活而不是一切都为了我!”
“那你呢!为什么总是要逃避!”向梵大声质问她,可在一瞬间又卸了气。
他摇摇头,苦涩颓丧的低声笑着:为自己?”
“可是,没了赵镜知的向梵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