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冷嗖嗖的,顿时让赵镜知从头凉到脚底,她快步走上挡住他的视线。
“你来干什么?”
赵经毅冷笑了声,“你竟然问我?赵镜知,在我面前装傻吗?”
“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他步步逼近,“你和向梵不合适。”
赵经毅眯起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展示柜上的东西,眼神忽地变得阴冷,毫无预兆的拿起桌上的纸巾盒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响,最前面的几个相框应声倒地。
赵镜知下意识的颤了下身子,后知后觉的转身看去,已经一片狼藉。
可赵经毅却还没有因此打算停止,他走过去拿起其余的一一摔到地上。
碎裂开的在赵镜知的眼里变成了过往向梵的模样,他拼造时期待爱恋的模样,她说结束时破碎颓败的模样。
“赵经毅!”赵镜知头皮发麻,浑身尤如凉水浇灌,“你住手!”
她冲上前拦住赵经毅,却又很快被他重重推开,身子摔到地上。
本就录制到深夜加上赶飞机,赵镜知早已经累到极致,根本就跟赵经毅无力抗衡。
她手撑到地上,手掌压到玻璃碎片,洇出细细的血痕,疼的眼泪出来却还是站起来拉扯他。
眼看着他就要去砸最中间最显眼的绿色礼品盒。
里面放着的不仅仅是向梵送给她的项链,还有那一对情侣挂件以及那把带有回忆的门钥匙。
赵镜知忽然使出浑身的力气,先他一步抢到礼品盒,却没有躲开他用来砸东西的相框。
尖锐的棱角划过白皙的脖颈,顿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口子,血顺着脖子下淌,看着触目惊心,像极了自残的举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急促的呼吸演变得格外的明显。
赵经毅拎着他脖子上的那道伤口,眼神一点一点的冷静下来。
赵镜知伸手摸了下脖子上的血,蹭到了白色的袖口上,血洇花了一片和她手掌上的伤口互相呼应。
她简直狼狈极了。
缓了好久,赵镜知才慢慢开口,她很不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警告我,还只是不想让我好过?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仇人。”
赵经毅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扭头看她:“如果没有你,你妈就不会死。”
“因为难产,所以你记恨上我?”赵镜知眼里不可置信,“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以为我会觉得你爱我妈?”
“因为你的出生导致了我和你妈家里人的决裂,如果你妈还活着,那我的公司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可笑。”赵镜知摇摇头,觉得荒谬的笑出声,满脸的讥讽:“你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你和你妈妈太像了,一样的天真,一样的倾尽一切去爱一个人。”赵经毅静静看她,那一瞬间觉得复杂,“知道向梵的亲生母亲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吗?”
赵镜知身子怔住,心头一紧,说出一直以来的猜测。
“你去找的?”
“对。”
“我只不过是让他亲生母亲出现了一下,他就原形毕露了。”
“什么爱你,保护你,要和你在一起。都是他为了要留在赵家的谎言。”赵经毅笑起,“那小子从小到大什么德行,我清清楚楚。”
“他可以为了生存从小就费尽心思的讨好你,你也就真的相信了,玩伴就算了你还要真心实意的和他在一起。”
“走你母亲的老路吗?”
赵镜知深吸了一口气,听到赵经毅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他五年前能把你骗的团团转,五年后依然可以不露声色的继续瞒着你。”
“你想想清楚,我的确是找到他的亲生母亲,可他说利用你的那些话不是我逼他说的。”
赵镜知觉得耳鸣目眩,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头脑清晰,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那你这些年拿他的钱又是什么意思?”
“不也是在利用我吗?”
“一边透露我的消息给他,另一边又百般阻挠我回国,不也是想从中谋取利益吗?”
赵镜知觉得心凉,他们一个两个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你找了一个和向梵很像的周聿楠放在我身边,以为在国外我最脆弱的时候就会转移感情。”
“可周聿楠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而向梵也只有一个。”
“我更不可能爱上一个替身。”
赵经毅身子颤抖,怒目圆睁的瞪着她:“那你就心甘情愿的被骗?”
“不是被骗,是接受。”赵镜知眼眶红热,泪水泛泛,隐忍着带着哽咽。
“我接受向梵在年幼时可以为了生存而哄骗讨好我,我也能够理解一个孤儿极力渴望活下去的心。”
“我更相信,向梵所做的一切不全是假的。”
真正的爱伪装不了,会渗透在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融在骨髓里随着言语眼神一点点毫无保留。
“而我之所以一再退缩,不敢回应。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做什么,会拿什么威胁我。”
“我不想你毁了向梵所努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