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毫无犹豫的单膝跪地,清秀修长的手掌托起她的小腿。
“我自己来。”赵镜知下意识的缩回腿,却被他力气极大的扣住,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牛仔裤,格外的灼热明显。
向梵仿佛没听见,垂眸指尖灵动的解开她鞋子的系带,很快落到左脚上,绑着一层厚厚的绷带。
他眉头拢起,像座山峰,目不转睛的看着肿起的地方。
指尖轻轻触碰了下,又小心翼翼的收回去,他掀眸一双漆黑的眼里明显带了克制。
他喉结滚滚,“阿镜,拜托你照顾好自己。”
她呼吸微微一窒,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向梵眸中落寞又挣扎,他轻叹一声低头帮她穿拖鞋,“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他声音顿了顿:“你就算是为了……他,也要注意安全。”
赵镜知低垂眼睑,看他蓬松的发顶,忽地鼻头一酸,连忙偏过头,手指紧紧抠着沙发边缘,掌背的筋骨微微突起。
缓了缓,向梵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故作轻松的问起:“他呢?”
“什么?”赵镜知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朦胧的抬起头,她脸上还残留着颜料,在脸颊鼻头的地方略显滑稽。
向梵却觉得可爱,指尖微动多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颊,帮她擦掉。
却又生生忍住,停在身侧。
他实在不想说出那代表身份的三个字,别扭的说出名字:“周聿楠。”
赵镜知怔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低头哦了声:“他去米兰出差了,过几天回来。”
“你和他说了吗?”
她摇摇头。
“怕他担心?”向梵又问。
这回赵镜知没回答,她不敢再看向梵的模样,她怕圆不了谎。
向梵看她沉默,心里却是更深更重的疼。
他觉得赵镜知爱惨了周聿楠。
处处在为那个人考虑。
向梵抬头深呼吸了下,随后小声问她:“饿不饿?”
先前还不觉得,向梵问起她倒觉得有些饿了,可看着时间不晚,他该走了。
“你已经把我安全送到家了,现在该回去了。”赵镜知站起来,一手扶着墙,另只手撑起拐杖,动作极为笨拙。
“我要洗漱准备休息了。”
赵镜知又在赶他,没再去看他,逐客令下到这个份上他应该也有所觉悟。
至少赵镜知是这么想的。
因为头发脸上有颜料,肩颈处也有擦伤,又腿脚不便,赵镜知在浴室里折腾了好久。
头发洗了还没吹,肩颈后面的纱布也感觉有些弄湿,她换睡衣时才发现胳膊上也有磕伤,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点触目惊心。
她早就把拐杖丢在一边,觉得碍事自己一瘸一拐的出来,要去柜子旁边拿医药箱。
没走几步便闻到屋里一阵饭菜香,向梵在厨房里又穿着那个很不合身的小花围裙。
白衬衫的袖口挽在臂弯处,他一手扶着锅,一手插在口袋里,低垂着眼有些愣神的仿佛在想什么。
她以为他早就走了。
向梵余光瞥见人影,偏头看过来,没会儿冲她笑起,“再坐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可随后他便蹙起眉,放下手中东西,大步流星走来,停在面前。
向梵只是迟疑了半秒便弯腰又将她抱起来,她还滴水的发稍很快将他胳膊的衣料弄湿,凉意沁入和他灼热的体温融合。
“你不用拐杖万一又摔着怎么办?”向梵拿来毛巾将头发擦到半干,又用干发帽盘起来。
“你还没吃晚饭,肯定饿了。”
向梵将她抱到餐厅,桌上炒了两个小菜,他又去厨房端了汤出来,“先吃饭。”
他照顾无微不至,赵镜知抿抿唇角想让他走的话咽了下去,低头不吭声的吃饭。
吃完过后,向梵拿来吹风机要帮她吹头发,她伸手阻止却又被拦住,胳膊上的乌青也因为抬手而露出来,在一片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向梵没按她的性子来,态度虽然强硬可手上的动作却始终很温柔。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柔软的发间,每一下都像是在按摩一下,耳边温风也不急躁。赵镜知被弄得有些恍惚,忘记了和向梵之间应有的保持距离。
墙上秒针嘀嗒嘀嗒转,头发也渐渐清爽干燥,只剩下发尾的一点点。
桌上手机忽地震动起来,嗡嗡声响来回提示着。
赵镜知看见名字,站在身后的向梵也一眼看的清楚,手上动作开始僵硬。
吹风机的声音停止,赵镜知拿起手机,没去瞧身后的人,挪着身子到沙发的一边接起电话。
“聿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