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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万事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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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用了晚膳,乔惟起身收拾碗筷,吃饱喝足的小黄狗活跃起来,绕着她脚边转圈,被伍大娘一把抱起:“小黄乖,小黄不打扰阿姐。”

乔惟则被伍大壮拦下:“你身上还有伤,我来吧。”

“没事儿。”乔惟拿碗的手往后一躲,避开他动作,“你陪陪大爷大娘,我就当饭后消食了。”

伍大壮只好作罢。

乔惟端着碗筷出门,伍大娘伸着脖子看她进了厨房,才问大牛:“今个儿妮子咋了?咋跟你出门卖趟包子看着不大高兴呢。”

小黄配合地“汪汪”两声。

伍大娘反应过来,抬脚对伍大壮就是一踹:“你不能买小黄的时候让妮子出钱了吧!你个倒霉玩意儿……”

“娘!”伍大壮忙躲开,“哪能啊,您别操心了,我俩好着呢。”

将伍大娘的絮叨抛之脑后,他往外深深地看去。

夜深人静。

乔惟倚在墙上,仰头看窗外皎洁的月。

她用被角盖住怀中的小黄,手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抚着它的脑袋。

倒是个万事不乱的性子,白日闹成那样都能在那人手里睡着,到了夜里精神了一阵,这会儿又困了。

白天那种情况,其实谁来对她都算不上有利。

但若是旁人,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

毕竟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当年名满京城、光风霁月的公子乔惟,被当今天子亲手射杀后还能不死。

甚至变成了一名女子。

但偏偏是他。

怎么会是他。

一想到自己混日子的好时光走到尽头,马上迎接她的大概是什么极刑,乔惟就一阵头疼。

这时,木门忽“吱呀”一声,带进一股凛冽的夜风,又很快被隔绝在外。

屋中只点了一支红烛照明。

伍大壮进来时,就见乔惟衣衫单薄地倚在那儿,暖黄的光晕照亮她半边轮廓,给这若谪仙般的人添上几分世俗的味道。

他将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黄狗,粗声粗气的大汉也放柔了声音:“又睡了?”

乔惟朝他比了个请坐的手势:“也没睡,打盹呢。”

伍大壮一坐下,就略显局促地将手放在大腿上,犹豫片刻,故作镇定道:“那位大人能叫刘敬远吓得丢魂失魄,应该是个不小的官,是和姑娘之前认识吗?”

认识肯定是认识的。

乔惟温和道:“做过几年同僚。”

伍大壮品着“同僚”二字,脑子转了转:“那位大人并不是当官的?”

大晋民风开放,但女子不能为官。

既然能和乔惟一个女子做同僚,伍大壮猜,应该是那人有更大的靠山。

乔惟摇摇头,思索片刻:“他现在应该还是燕北军的统帅。姓周,叫周世臣,你听过吗?”

“燕北军”三字一出,伍大壮张大嘴,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新帝虽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但已将手中兵权一分为二。

一支是驻守边境的南齐军,另一支拥护新帝上位的燕北军。

能与如今燕北军的统帅做同僚。

伍大壮终是忍不住问:“姑娘,你到底是谁?”

白日,摊位前。

周世臣比伍大壮要高半个头,蹙起眉时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偏怀里还抱着小黄,又有种格格不入的滑稽。

他却是不在意的,只盯着乔惟,重复道:“跟我走。”

乔惟见瞒不过去,干脆偏过脸,低笑一声:“何必大费周章?周大人让人直接把我抓起来邀赏即可,我自无有不从的。”

她这话分明说得顺从又温和,却总让人听得别扭。

伍大壮听得出来,周世臣自然也听得出来。

眉间“川”字蹙得更紧,怀中的小黄像后知后觉感受到他的不悦,“汪汪”两声,像是安抚。

大概真有奇效。

伍大壮就见那位周大人几番欲言又止,才问:“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乔惟不言。

周大人好像拿她没什么办法的样子,又碍于是街上,只能低声道:“我限你三日。三日后,我来接你。”

似又生怕乔惟跑了,他把小黄往乔惟怀里一塞,说是“信犬”就匆匆离开。

伍大壮心中生出几分猜测,又不敢问她,甚至都打算装聋作哑地当无事发生。

可一到夜深时分,他难免想到刚见乔惟的时候。

素白衣服上沾满血迹,半只箭插在右肩头,脸色惨白,唇上毫无血色。

若非还有口气,伍大壮甚至怀疑过是他多年未娶,父母要给他配桩冥婚。

后来乔惟醒了。

她安静,连母亲给她换药时都不听哼过一声。

他站在门外看着她,心下不知不觉就软了下来。

后来寻到机会,他坐在她的床尾,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冷静:“我叫伍大壮,你呢?叫什么名字?”

乔惟几日没开过口,声音略略有些嘶哑,但不难听出原本的音色。

她张了张唇,说:“云挽书。”

很好听的名字。

和什么大壮大牛的,一听就不一样。

伍大壮又问:“是哪三个字?”

乔惟想了想,身子朝前探。

他以为她要什么,就想伸手扶她一把。

乔惟却握住他的手腕,没什么力道,一挣便能挣开。

但伍大壮没有。

她右手食指虚虚点在他手心,一笔一划。

伍大壮盯着她的侧颜。

没告诉乔惟,他其实不识字。

那时候他心里是遗憾的,现在便好受许多。

反正不是真的名字。

辗转难眠,他便想干脆来问个清楚。

乔惟知晓闹了这一场,他总要问的,自己也并未打算隐瞒:

“你听过乔惟这个名字吗?”

伍大壮惊讶道:“你是乔惟?”

他其实从来都不太关心那些世家子弟里有谁,甚至对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哥们多少有些嗤之以鼻。

但乔惟这个名字,他确实听过。

雍德年间最后一次科举的探花,就叫乔惟。

那是雍德二十一年。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倒不是因为京中盛赞那位年仅十七的探花郎如何才貌秉兼,年少登科。

而是因为民间传言。

说这位探花郎生得面若好女,身为当今太子伴读,蓄意勾引太子与他行龙阳之好。又借太子的势买通主考官,这才能年纪轻轻就得此殊荣。

他本就看不上这些靠出身就用鼻孔看人的世家公子,更厌恶这种卖身上位的行为,听着别人议论,他也义愤填膺骂过一句:

“没才学的小白脸,靠这些人大家迟早得完!”

所以后来二人反目的事情传遍京中,听说她被射落悬崖,伍大壮也只觉得是天道好轮回。

从未想过把“乔惟”和眼前人联系起来。

想起这段记忆,伍大壮脸登时烫的厉害,恨不得打嘴。

他是什么混蛋,分明不认得的人,就编排口舌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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