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回道：大朋友，你说你跟着我，这话……还算数吗？

信息发送出去后，卓恩遇迅速将手机关闭，随即将其置于一旁，内心忐忑不安，深怕屏幕上出现拒绝的字眼。

当时在夜市，他不过是玩笑话，未曾料到竟会收到回复。此刻，信息的到来让他忽生念头，想要再次进行确认。

如果乔逸回答他“是”，那他就……

如果不是呢……

那边仿佛也正焦急地期盼着他的回复，短短不足一分钟便迅速回了信息。卓恩遇就像一个初恋的少女，怀抱着手机，良久都不敢解锁查看。

——我乔逸从不说谎。

卓恩遇的面颊火热异常，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掠过那排简练的字句，正当他尚未决定如何回复之际，乔逸的消息又一次映入眼帘。

——小朋友，喜欢我吗？

这下，卓恩遇彻底陷入了迷茫，面对手机屏幕，他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

乔逸的直接提问令他刹那间不知所措，心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难道自己的表现过于露骨，以至于乔逸已经洞察了他的心思？

他该如何回答？

如果不回答，这是知道乔逸是否喜欢他的最好机会，如果回答了，乔逸不接受呢？

半小时过去了，卓恩遇无奈地选择了放弃，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如同顽石般难以攻克，他无法迅速解决。

他很明白，乔逸刚刚经历了一段感情的结束，他不愿自己成为乔逸情感道路上的镇痛剂。

他期望，假若乔逸能够再次敞开心扉，那份感情应当是源自心底的真诚喜爱。

于是这晚乔逸睡着也没收到卓恩遇的信息，卓恩遇坐了一夜也没能想到该如何回应乔逸。

翌日清晨，乔逸带着明显的黑眼圈踏入医院大门，他当天肩负着两台重要的手术任务。

在会议上，院长注意到他神情萎靡，面色显得疲惫而欲望未满足，便在众多同事面前批评他，提醒他不可因恋爱而忽视了职责。

乔逸心里乱糟糟一片，难得没和院长计较。

“小李，你知道27号床的病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吗？”

“乔医生你说的是那个疯子吗？”

乔逸不否认。

小李跟在乔逸身后，小声说：“以前我真的只有在电视上见过吓破胆的，没想到现在中居然也有真的。”

乔逸默默听着。

“他住院有四五年了，我记得我实习期他就在，乔医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乔逸低头走着，四五年前，卓恩遇今年才二十岁，那在他十四岁时他父亲就住院了？

听乔泽说，卓恩遇做网络主播也是十四岁，那个时候，他不应该在上学吗？

“乔医生，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逸：“没事，看他不顺眼随便问问。”

小李：“……”

“哦，不过听说他活不了多久了。”

乔逸猛地停下，看着小李。

“你也知道，一般在精神病院住院的人大多都活不久。”小助理耸耸肩，无奈道，“这个人不仅脑子有问题，他的肾已经出现衰竭了，小病全身都是，光肺炎就能要了他的命，真不知道他走了，那个小帅哥得多伤心。”

小帅哥说的就是卓恩遇。

卓恩遇虽然不常来，一来也只是动手，缴费，离开，这么多年来都是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但是凭借其俊朗的外表，不少护士都会不由自主地对他多投去几瞥，随着日复一日的相见，她们也逐渐将他的容貌铭记于心。

乔逸细思量了一番岁月的流转，五年之前，他已在这座城市耕耘职场的土壤，只不过彼时并未踏足四区的精神病院工作。因此，他对卓恩遇父亲病情的了解，并不如小李所言那般熟知。

昨晚的表白未曾得到回应，让他整夜不得安眠；而此刻，听闻卓恩遇的父亲将不久于人世，乔逸的心情愈发焦躁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