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儿的隐秘“恋情”,格兰杰夫妇没有选择直接干预,因为他们的看法不太相同。
格兰杰太太认为,与其担心女儿是否早恋,不如关注这段关系本身的安全性和健康程度,即双方能否获得积极的体验。
格兰杰先生的观点则完全相反。
他本着作为牙科医生的严谨态度,指出这段恋情即使尚未存在但却可能潜在,十三岁毕竟还小,放任好感演化成迷恋太过危险。
更何况,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对方是从哪冒出来的!
因此,格兰杰夫妇的疑虑直到开学当天都未曾消散。他们陪伴女儿在破釜酒吧住了一晚,期间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地频频观察哈利和罗恩,把两个男孩看得不知所措。
哈利刚张开嘴,想了想,端起杯子猛灌一口,用对付伏地魔的毅力将昨晚听到的谈话和布莱克的事统统压了回去。
罗恩眼神游移,默默拉住老鼠斑斑的尾巴,把它从克鲁克山面前拽回来,甚至忘记去斥退这只巨猫。
赫敏反倒心情愉悦,很有条理地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和书籍,再将它们都装在行李箱里,和爸爸一起搬到车上。
“那么,车站再见!”
她嬉笑着向两位朋友道别,注意到魔法部的两辆深绿色老式汽车,“嘿,如果你们到得早,记得等我!”
但当他们一同走进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周围一片喧嚷,赫敏竟然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这种紧张感随着时间流逝没有消失,甚至有加剧的倾向,所以她临时起意,在大约十步之外的距离向隔墙冲去。
站台上站满了送别子女的巫师,猩红色的蒸汽火车在站台上方喷吐着浓烟,赫敏刚拉拢防晒斗篷,就被一阵炙热的风吹乱了头发。
她环顾左右,凭借良好的视力看见哈利和韦斯莱先生正站在列车末端,于是拉着行李箱快步向他们走去,冷不防撞进一个人怀里。
那人被她撞得后退半步,原本妥善放置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柳条篮子掉落在地,猫也钻了出来。
“实在抱歉!”
赫敏倒抽一口冷气,左手捂住额头,没忘记先关心对方的情况。这时抬起眼睛,却一下笑出声:“西里尔?真对不起——你还好吧?”
她原以为好友会像往常那样调侃几句,不想他别的没说,先柔声问一句:“倒是你,走得这样急,撞疼没有?”
赫敏索性放下手,大大方方任由对方端详;西里尔看着她的额头,微微泛红的一片,出声安慰:“不是很红,过会就好了。”说完后,才发现她也正在注目打量自己。
“真不公平。”
她突然咕哝道,抬手比了比他的身高。
西里尔意识到赫敏在说什么,未免失笑,却又稍微弯下腰扶住膝盖,认真地看着她。
“不要紧的,你才三年级。”
赫敏微微晃神,睫毛轻颤的瞬间,心中好像有许多蝴蝶蹁跹而起,“爸爸一直提醒我,骨龄一旦进入十四岁,就会开始闭合了。”
她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慌乱地看向四周,继而长舒一口气,“我忘记爸爸妈妈不能跟过来了。”
“你父母也来车站了?”西里尔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想,我应该向他们打声招呼。”
“不,你绝对不想,”赫敏忍不住白他一眼,“别用这种无辜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正在欺负你似的!如果知道内情,你就会感激我了。”
倘若一种压力分付两人承担,自然减半——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小腿突然被一团柔软的东西蹭过去,是克鲁克山,她抱起它。
西里尔的目光落到这只巨大的姜黄色猫咪身上,主动靠近了些,“是只猫狸子?传说这种动物拥有高智商,赫敏,你眼光真好。”
他低头注视着她怀里的猫咪,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它的鼻尖。
赫敏紧张地看向克鲁克山,不确定它是否会发怒,不料这只猫竟然舒服地眯起眼睛,毛茸茸的头往前凑了凑。
西里尔如获准许,垂手柔和轻缓地抚摸起克鲁克山的头,揉揉耳朵,又挠挠下巴——大猫乖顺地趴伏下来,却拱起背脊,让他可以顺着一路抚去。
“脾气比想象中好。”他说,是素来温柔的语调。
“它喜欢你!”赫敏惊喜地说。
“不如说喜欢这种亲近方式,”西里尔引着赫敏一起抚摸克鲁克山,“就像这样……它很聪明,知道给主人的朋友一点薄面。”
他们很少靠得这样近,仿佛只要抬一下头,柔软的金色和棕色发丝就会牵在一起。
赫敏看着他莹润修长的手指隐在灿烂的姜黄色毛发中,肤色被衬得愈加分明,从猫毛浓密的背部,再到刷子似的蓬松尾巴,一下又一下,心中突然像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不疼,但有丝丝的痒。
待她回过神,西里尔已站到一旁,微笑着看过来,神情和他们对角巷初遇那次如出一辙。
“很可爱。”
一句模糊的夸赞。
赫敏一怔,不甘示弱地回复:“我明明是看它的瞳色像你的发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