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多多赠她衣裳补偿。”
“现在怎么办,就这么不讲话吗?”
“我性格冷清,她性格热闹,理应是她先来开个话头。”白雪便又焦灼地等了一阵子。
没想到又是半日过去,这一卷上仍然没有任何话语。倒和那依然安静的墨玉简相得益彰。
“......不会吧,她也不讲话。难道是等着我先讲?”
白雪遐想了一阵子,不可能,自己气质冷若冰霜,是不会先跟她讲话的。
算了,这牛批简还是先堆起来吧。瞅了个位置,就放在小山顶上的第二层。谢堪的墨玉简下边就是她。
“哼,我看你什么时候跟我讲话。”暗暗腹诽。
所有好友处理完后,白雪站去了卷轴前边,干点正事。双眼的光闪烁在层出不穷的好友动态上,细细往前拉,看有没有人讨论九州灵气下降的事。
不过令人遗憾地,这片大陆的修士似乎真的没有意识到生存环境的改变,宣纸卷轴上不见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
此事关乎他们所有人的修真命运,竟没半个人察觉。
正巧林誉灵兴冲冲地打包了一堆大餐飞回来,“开饭了!开饭了!快整几瓶冰镇果酒摆上!”还没飞下地,就在天上大喊。
王郁山麻利地收拾了桌子,三人围聚一起狼吞虎咽起来。
白雪:“你们各自有消息吗?有没有人说灵气的事?”
王郁山:“我这边没有。”
林誉灵:“没有!”
“白雪,你管它干嘛呢,算了别管了,反正象枢海灵气一直浓,等这边不行了我们就回象枢海,左右亏不到我们。”
白雪心想,这倒很是在理。反正他们三个是不会吃亏的,便高高兴兴地继续撕扯起鸡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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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了。谢堪的墨玉简仍然没有动静。就如那第二层的牛皮简一样,两个人都似死了的姿态。
斜阳晚照,霞云绮烂。椰林岛上海风落幕,空气荡漾着清冽的春意,一波又一波的潮水宁静地向着白色沙滩拍打过来。
白雪心中忡忡,独自抱腿坐在海迹线边的白色茅草亭下,雪魄轻柔的白色衣摆在晚风中忽忽飘飞,时起时伏。
情绪愈加焦灼低落。心弦被不知何来的风来回挑动着。
“他心中是不是很难过......”
“或者,他是真的把我放下了?”
“他把我放下了?他不喜欢我了?......”
闪烁回从前的一幕幕,两手相牵时他温柔的笑,耳鬓厮磨时他动情的双眼,又空等一整个晚上,睁大双目盯绀果,此卷仍然毫无动静。
白雪的心情可谓跌到了谷底。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确认了,对面人是真的把她放下了。也许他只是随手加一下她而已,根本不预备做什么。
独坐在自己房内,以手支颐,坐在临海的书桌前,目中怔怔,望着晨曦下重新热闹起来的大海发呆。原来他要放手,也是这么洒脱。
毕竟也是修道的人,他于自己而言是魔障,自己在他那边,恐怕也曾惹动过心魔的。自己不想见他,他这些年反应了过来,看来也是不想见自己的。谢堪的道心何曾比她差?
白雪分析起道理来,头头是道,逻辑清晰,也明白这是这段情最好的收场。可是事实果真摆来面前,怎么竟把理智压了一头?眼角怎么渐渐有泪花出来......
空寂的窄室内,通过撑起的竹木窗户扑进来的海风咸咸的,裹挟着几分温热的气息,白雪撑颐坐的久了,拭泪的手臂已沾上大片的水花,古旧的黄木桌子也滴滴答答渗了一大摊。
“原来这就叫过情关。”声音哽咽。
既然已这样了,那他还递来墨玉简干什么?再看,不觉碍眼么?自己的青玉简在他那儿想必也是碍眼的。此人这些人想必不知道又认识了多少貌美女修,收了多少好徒弟,自己那不过结丹期的青玉简在他那儿怎么看得上呢?凭他天下第一大宗掌门的地位,当然是美女成群的。
白雪今日的心情屡屡反常,竟然涌起一股子气。
冷不丁把那墨玉简攥了起来,“哼。不喜欢我还加我,你还真是会惹人讨厌。”对准走廊外面的火炉,直接扔了过去,看墨玉简在炉火里烧得噼里啪啦。
“喜欢我的人多的是,才不缺你一个!”
看着墨玉简在热闹的火光里冒出最后一片凄惨的玉质脆断声,白雪气呼呼地想,很好,自己的青玉简想必在他那儿也冒起烟了。
白雪在白茅亭下又静了静,而后掸掸尘土,又站了起来。观望碧波无垠的大海,天地间绵绵不绝涌动的盛大生机。这些才是她该去追逐的东西。自己回来本来也是来追逐这些的,不是吗?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元婴而已,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中原似乎也没什么机缘,回来这些时日,未见什么大事发生,也没打听到哪里有新冒的宝藏。不如明日和他们商量回象枢海吧,那里灵气更浓郁,不宜在此地再耽搁时间,还是早点回去。这趟回去,我得先去邱九官那里打探,至于晏染的火凤岛要不要回,先待澄婴岛打探完了再说......”
突然,才烧完火的水榭空间里又悬下一卷温润清冷的墨玉简。挂在蓝纱帘底下,等待她通过。
白雪惊诧地瞧着,还没拉开,不知是谁的。噗通噗通,她的心罕见地激烈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