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原的协助下,工藤新一和现场的其他人一起将堂本幸织送上了急救车,警笛声在闪烁的红灯中远去,虽然食物中毒的处置方式绝非舒适,但可以想象,至少她的性命在今晚无碍了。工藤新一浅浅松了一口气,回身扫视整个咖啡店。
灰原哀的口供他方才已经听过一遍,少女像是知道这点,已经退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静静地坐着。伤者的朋友佐治纱依本想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被他以“尚未洗脱嫌疑”的原因留了下来,而咖啡店店长也同样稳住了所有担忧的店员,等待着工藤的询问。
“佐治小姐,从你开始吧。”工藤从衣袋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按开圆珠笔,“从你今天见到堂本小姐起,一直到她昏倒前所有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完整地、一字不差地告诉我。”佐治纱依点点头,随后他又转向咖啡店店长赤坂理惠,请她立刻将堂本进店后各个视角的监控都调出来。店长立刻起身走向后厨,搜查2课的其他同事暂时还没有赶到,但工藤余光看到一旁的灰原哀跟了上去,便安心地留在了前厅中。
佐治的叙述和灰原说的大抵一致。工藤从她的口述中得知,堂本幸织由于刚刚分手不久,最近总是处于情绪低落的状态,佐治正是因此才约她在下班后一起逛街,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事发时站在柜台的店员补充,堂本幸织在昏倒之前几乎将点的饮料一饮而尽。工藤新一于是打开了圆桌上的玻璃盖,盖子甫一掀开,他便被扑面而来的酒精味道激得皱起眉来。
“赤坂店长,”他看向刚刚带着监控录像回来的咖啡店店长,不解道,“受害人堂本小姐点的是摩卡咖啡,是吗?”
店长点头:“是的。”
“据我所知,摩卡咖啡中是不添加酒精的吧?”工藤指了指几乎全空的咖啡杯,“而佐治小姐点的是冰茶,即使考虑到二人的饮品用了同一个玻璃罩隔离和酒精分子的不规则扩散,酒精味也不应该如此重才对。”
店长低头嗅了嗅咖啡杯,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是的,工藤警官,我们店无论是摩卡咖啡还是冰茶,都是完全不含酒精的。店里的吧台和后厨的确有白兰地,但那是在做提拉米苏的时候才会用到的,而且用量也很少。”说着,赤坂理惠转向一旁的店员,“刚才为两位小姐制作饮品的是谁?”
店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无法确定当时当班的是谁。临近周末,银座周边的人流量相比东京其他地带都要更多,连交通部在这段时间都需要加强巡查的强度,忙碌的店员们记不住自己做过什么也是很正常的情况。
就在这时,工藤新一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的手臂,他回过头,灰原哀正将一个平板递给他。他接过来。屏幕上赤坂刚刚拷贝的监控录像被按下了暂停,店里的摄像头分辨率并不高,饶是如此也足够让人清楚地辨认出,一个男人正用右手握着酒瓶倾倒,而他左手端着的白色雕花咖啡杯,正和堂本幸织使用过的一模一样。
工藤与她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刚刚拷回来的监控录像。”
工藤将平板递给赤坂店长,后者扫了一眼,便立刻大叫道:“住野康司!”与此同时,工藤注意到站在一边的佐治纱依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刚想询问缘由,却听见有店员大声回答赤坂店长:“住野刚刚说他肚子疼,去厕所了。”
工藤新一立即警觉。类似的说辞他在过去不同的案件中听过无数次,尽管心中清楚是无效的抵抗,仍有许多犯罪嫌疑人会在警察即将定位到自己时选择“尿遁”的方式试图逃走。他注意到咖啡店的洗手间位于员工通道里面,拔腿便冲了过去。幸好由于控制成本的考虑,咖啡店并未给洗手间的外门设置门锁,他一脚踹开门,耳边听到一阵扫把簸箕丁零当啷倒塌的响动,冲进洗手间,恰好赶上抓住男人的腿,将他从狭小的气窗上拽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店长与众人这才姗姗来迟,七手八脚地帮他一起把住野康司拖回店堂里去。住野愤愤地甩着肩膀,被工藤一把按在了椅子上。他神色严肃:“正常问你几句话,为什么要逃跑?”
住野低垂着头不吭声,一旁的佐治纱依却主动凑了过来。她留着优雅的卷发,先是屈下身体,辨认了会男人的模样,确认后则气愤地将卷发向后一甩,伸出一根手指直戳向住野康司的鼻子:“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往幸织的咖啡里加酒的人一定是你!”
“佐治小姐,您冷静一点。”赤坂劝说道,工藤看得出她的神情也颇为无所适从,“让住野也先解释一下……”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佐治将包包丢到一边,怒气冲冲地转向了工藤。她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染上微红,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工藤警官,我说罪犯是他并不是无凭无据的。幸织她酒精过敏,这件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住野康司不可能不知道。毕竟,在幸织分手之前,住野康司可是她交往了整整两年的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