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是她更担心的还是M.W的成员，不知道她们看到这个坐了不到一半人的剧院，会不会觉得有些后悔呢？

如果是一个小一点儿的剧院，可能看起来就不会这样零落了。

但很快，陶语晗就没有办法再胡思乱想了。

不知何时，舞台的正中央，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龟甲。

就在陶语晗疑惑的时候，那片龟甲上开始出现一些纹路，那些纹路看上去像是在描绘某个场景，甚至有些完全就像是简笔画画出来的人。

等等！

陶语晗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甲骨文！”

是的，甲骨文。

提及这三个字，如今众人最先想到的不是甲骨卜辞，而是那家游戏公司。

因为这家游戏公司实在是太有名，所以连带着原本在考古中非常偏僻冷门的甲骨文辨识和破解专业，也成为了许多人耳熟能详的一个专业和职业。

但，知道归知道，愿意报考的人，其实也没几个。

而现在，舞台正中出现的巨大龟甲，还有龟甲上的纹路，是否就是传闻中的甲骨卜辞呢？

陶语晗对甲骨卜辞只是略微有了解，不过，她现在最疑惑的是，为什么M.W的谢幕演出，要以甲骨文为开场呢？

和陶语晗抱有同样疑惑的人可真不少。

但没有人能够给于她们回答。

在龟甲上被刻满了符号之后，忽有火光在龟甲背面的凹槽和沟槽内燃起，火苗跳跃，甚至还发出了噼啪的声音，其逼真程度，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了火灾。

但很快，那灼烧龟甲的火苗小时了。

龟甲正面出现了长且直的裂纹，且分布得颇为均匀。

那代表了什么？

就在陶语晗疑惑的时候，龟甲上的一个文字忽然从龟甲上挣脱而出，在空中变形，逐渐变成了陶语晗所熟悉的文字，“吉”。

所以，这是否意味着，这一次的占卜，是大吉大利的意思？陶语晗推测着。

忽然，一道低沉而神秘的乐声响起，那是陶语晗此前从未听到过的乐声，她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乐器发出的。

悬浮在舞台中央的巨大甲骨迅速风化消散，但留下的“吉”字却并未消失，它转换了形态，出现在了一尊青铜色的铸鼎上。

而随着青铜鼎的锈蚀、碎裂，它又附着到了一片细长的竹简上，字形也发生了些许变化，更加接近陶语晗所认识的那个“吉”字。

随着竹简的燃烧与腐蚀，“吉”字被人一笔一划地写在了一张洁白的绢帛上。

那道神秘又低沉的乐声再度响起，这时，陶语晗终于发现了乐声的来源，舞台的最左侧，摆放着一个硕大的架子，架子上悬挂着像是钟，又缺了一半儿的东西，一人手执鼓槌，正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那些像是钟一样的东西。

“那也是乐器吗？”陶语晗在心里嘀咕着，“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在座之人和陶语晗有相似想法的人也不少。

那两个混进来的乌勉粉丝彼此也在说着悄悄话，“不是说这是M.W的谢幕演出吗？怎么直到现在人都没出现？”

话音刚落，乐声忽然从神秘古朴转向激昂铿锵。

鼓声如雷，一名身着甲胄、手持长枪的英武女子骑着一匹骏马自虚无中疾驰而出。她长枪横扫，直劈开暮色，身后万千黑甲军人如潮水般涌出，气势磅礴。

舞台中央，她的身后，那绢帛上的“吉”字，比划径自飞出，一个铁画银钩的“唐”字巍然显现，伴随着昂扬的鼓乐，仿佛宣告着一个辉煌时代的到来。

陶语晗愣愣地看着那个英武的女子，“她谁啊？”

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M.W的人啊！

“她叫李平阳。”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陶语晗的耳中，“李渊第三女，隋末时联合关中豪杰起兵，建立“娘子军”，与李世民会师于渭河北岸，同破长安。唐朝建立后，被册封为平阳公主。死后谥号为昭，是唐朝第一位死后赐予谥号的公主，也是唯一一个采用军礼殡葬的女子，真正的生荣死哀。”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而且，你知道的好多啊！”陶语晗不由得咋舌，扭头却看对方，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如果只看脸的话，陶语晗发现，自己身旁的这个女孩儿，明显和刚才的那个平阳公主一模一样嘛！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陶语晗好奇地很。

“我？你可以唤我黎娘，至于我从哪儿来……”那人轻笑一声，“我来自大唐。”

类似的对话出现在了观众席的各个地方，但很快，观众的注意力再次被音乐吸引到了舞台上。

铁画银钩的“唐”字不知何时已经隐去，舞台灯光逐渐转为柔和，五名身着轻盈纱裙的少女翩然登场。

陶语晗惊讶地发现，如今的M.W，和她记忆里的M.W可以说是完全不同。

她们的动作灵动而俏皮，仿佛五个俏皮可爱的少女，

特制的舞蹈服装特意加大了裙摆，几个人旋转起来的时候，裙摆翩跹，如同翻飞的蝴蝶正绕着她们的周身起舞。

她们时而旋转，裙摆如花瓣般绽放；时而跳跃，仿佛在追逐空中的流云。

音乐已经从鼓点转为轻快的琵琶与笛子合奏，节奏明快，仿佛在诉说着盛唐的繁华与活力。

周围伴舞的虚拟影像与真人舞者交织，形成虚实相间的画面，宛如梦境。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新奇的舞蹈中的时候，欢快的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低沉而急促的鼓声，仿佛远方的战鼓隐隐传来。

舞台灯光骤然变暗，五名少女的动作从轻盈转为迟滞，她们的舞步开始凌乱，仿佛在躲避无形的威胁。

而原本作为背景的盛世景象逐渐崩塌，马蹄声再度响起，却不再是最开始的沈俊和勇武，而是带上了血腥与残暴。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乐声变得急促又富有压迫感，让观众们仿佛直面了烽火连天的战场。

舞者们有的跪地掩面，有的奋力挣扎，仿佛在抵抗着命运的洪流，可人的力量如此渺小，只能随着洪流沉沦。

音乐愈发激烈，鼓点如雷，弦乐嘶鸣，整个剧都被虚拟影像拉入了一场无比逼真的情境内，到处都是破碎的城墙与燃烧的旗帜。

陶语晗忍不住侧身去躲那即将刺到自己的弓箭，即使知道那是假的，一切都只是利用虚拟技术构造的虚拟空间，可面对危险，她仍旧本能地躲闪着。

五名领舞少女的手臂如柳枝般摇曳，却又带着无尽的哀伤。最终，她们缓缓倒下，仿佛象征着大唐盛世的终结。

舞台归于寂静，唯有低沉的钟声回荡，仿佛在为那个逝去的时代哀悼。灯光渐暗，一切归于虚无，只留下观众心中久久不能平息的震撼。

*

陶语晗是震惊的，因为这一场演出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或者说，她就算是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出来M.W的谢幕演出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边的年轻人，她说自己来自大唐？那不是上古时期的一个封建朝代吗？

难道是沉浸式观看？

可等到陶语晗往旁边看的时候，那个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陶语晗才终于意识到，第一场演出已经结束了，可是，怎么没有人鼓掌？

*

“为什么没人鼓掌？”

“难道是我们搞砸了？”

舞台上，满月几个人心里比观众还要忐忑，就在她们沮丧地以为自己这一次的谢幕演出搞砸了的时候，忽然，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而那些观众们像是被提醒了一半，立刻抬手鼓起掌来。

雷鸣般的掌声许久没有停歇。

这下，满月几个人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同时放下心的，还有荆望云。

她低下头，看着网络售票的情况。

如今，有了虚拟技术的加持，如果你想要观看一场演出的话，可以不去现场，直接购买网络票，之后就可以利用虚拟技术进行“现场观看”了。

可以说，这种网络票是绝对的懒人福音。

M,W虽然糊，但是好歹也是出过几首脍炙人口的经典歌曲的，虽然很多人懒得去剧场观看现场演出，但是购买网络票观看，还是有不少人愿意买账的。

从演出开始时售卖出去的三万五千一百四十一张票，到演出中段的十二万三千四百九十一，再到三十四万九千八百六十七。

网络票的售卖数量直接翻了差不多十倍！

这个数据别说是荆望云了，就是M.W五人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盛筠伸手掐了自己旁边的万锦一下。

万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