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的这个人怎么和严隋谏的身形有些不太一样?
裴元顿感有些不妙,但还是缓缓低下身子,费了不少的劲,才将男人推起来一点,一张略微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这根本就不是严隋谏!
自知砸错人的裴元十分慌乱,快速跳动的心脏好似要蹦出胸口,咬着唇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看男子的服饰,便知男子出声富贵人家,甚至父亲兄弟有可能在朝为官。
虽是将人砸晕了过去,但也幸好人晕了过去。
听到响动的玥常立马从外屋走了进来,见到地上躺着的高大的男子,瞳孔一缩,急忙走了过来,不敢大声声张,“少爷,他是谁?”
“贼人!”裴元咬了咬牙,管他地上躺着的人是谁,翻墙进来的能是什么好人,为今之计就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更不能其他人和男子本人知晓是他将其砸晕的。
“玥常,你来帮我,把他抬出去。”
玥常自是觉察到了不对劲之处,但压下心中困惑,蹲下身子,和裴元一同用力,要将男子抬出屋子,扔到后院。
男子喝过酒,此刻晕了过去,更是重得要命,裴元憋红了脸,才勉强与玥常将男子的身子抬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昏死过去的男子睁开了一道眼缝,似是没有感受到头痛,茫然地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元。
裴元正为如何悄无声息地将男子抬出去而发愁,突然撞上一双微醺但又痴迷的眼睛,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仙,仙子……”
男子像是被砸坏了脑袋,并没有发现周围不对劲之处,反倒是哑着声音,撑着差点被裴元开了瓢的脑袋,对裴元说着胡话,甚至抬起手向裴元摸了过来。
裴元虽是惊魂未定,但他还是找到了眼下最好的处理法子,他退后两步,摸到了先前用过的砚台,而自己的手早就被砚台里的墨汁给染脏了。
砚台一举一落,男子又晕了过去。
裴元心有余悸地扔掉砚台,脸色惨白,抖着身子对玥常说道:“我们快些将他扔出去!”
玥常同样紧张地点了点头。
尽管男子醒过来一次,但“抛尸”的过程却极为的顺利,后院无人,并且靠近后院的斋舍都已经灭了烛光。
裴元将男子扔在大槐树下后,便匆忙离去。
回到房中,裴元将染上墨汁的衣衫脱了下来,又让玥常给他烧了热水,洗去了身上出的薄汗,此刻也无看书的心情了,索性思绪不宁的躺在床榻上,祈祷明日醒来,不会有人发现他的恶行。
…………
裴元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他就听到了外面的骚动声,但为了不显得那么做贼心虚,他还是等洗漱完,穿戴好在缓缓走出了屋子。
昨夜,他和玥常费了些力气,将男子扔远了一些,避免怀疑到他的头上。
他现在只求男子昨夜醉得厉害,根本记不得发生了些什么。
庭院中的老槐树下站了几个身影,裴元望了一眼,槐树斑驳树影下的游廊是通往学舍唯一的路,他现在有些后悔将男子扔到槐树下了。
他匆匆看了一眼,似乎昨夜的男子醒了过来,背对着他站在树下,几个人高马大的书童……应该都不能称作是书童了,扭送过来几个学子。
裴元目测了一下游廊和槐树中间的距离,想着自己悄无声息走过,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他埋下了头,步子越走越大,越走越快,步入槐树树阴后,心脏跳动声愈发地大了。
裴元做贼心虚,还是没忍住望槐树下看了一夜,昨夜还像个傻子一样的男人清醒后完全变了一个人,精致的眉眼间充斥着戾气,美眸凝视着站在身前两股战战的学子,上前就对着粗鲁的下人就是一巴掌。
听到掌掴声的裴元身子一颤,心虚地看向自己的双手,生怕上面会残留墨汁,被男子认出他就是罪魁祸首。
可男子的话又让裴元觉得这人应该是被他那两下给打傻了。
“仙子大人,下人莽撞,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