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便宜点给他吧,“一共500,你喜欢的话,就卖给你。”
陈述劼绝望地叹了口气,看来恋爱技巧也不是百分百有效的。
半小时后,林家桐从浴室出来了,陈述劼深吸一口气,决定打破十几年来的人设,开口卖给林家桐。
突然,他听到林家桐在帘子后喊他:“陈述劼。”
“嗯?”
“你把那些东西卖给我吧。”
“好啊,500。”
帘子后是一阵沉默。
十几秒后,林家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疑:“500?”
陈述劼心想糟了,是不是开口开太高了,他试探说道:“3、300?”
帘子后又是沉默。
过了几分钟,陈述劼以为林家桐不干了,结果又听到:“你把收款码亮出来。”
“你加我微信。”
犹豫了片刻,最终林家桐加了陈述劼的微信,并转给他2000元。
陈述劼立马转回去1700元,结果发现被拉黑了。
陈述劼:……
他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拉开帘子,想找林家桐一番理论,看到他已经侧躺下来,面朝着墙壁睡下了。
“哼!”
陈述劼也不把帘子拉好,坐回到自己的床上,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林家桐睡觉的背影。
算了,陈述劼想,至少没吵架,也算一大进步。
……
翌日清晨,林家桐被轻微的闹铃叫醒,这才意识到,已经开学了,今天要开始上早八。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突然瞥见对面的床,帘子居然没拉……?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陈述劼的睡姿,如此放浪不羁…
半截枕头挂在床沿,要掉不掉的样子,他侧躺着抱着被子,大半个身子露出来,双腿夹着棉被,小腿肌肉结实,腿毛清晰可见。
真想拍下来发到校园网啊……
林家桐赶走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先去用卫生间,开始了全新的一天。
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今天校园里不少地方都淹了水,许多同学穿着胶鞋去教学楼上课。
大雨持续下个不停,排水渠渐渐难以消化过多的水量。
等到中午时分,暴雨砸碎最后一丝天光。
群里辅导员通知大家停课,全体回宿舍休息。
不少同学还在群里发皆大欢喜,不用上课也太爽了!
林家桐打了饭回到宿舍,望着窗外黑压压朦胧的天,心情有些压抑。
不久后,辅导员开始征集几位男生,帮学校图书馆堵住水流。林家桐想都没想,第一个报了名。
正在玩手机的陈述劼,一看群消息,侧过头看了眼林家桐,马上跟着报了名。
图书馆台阶已经被浊浪吞噬。
天公作美,雨势渐小。
林家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深蓝色毛衣紧贴在单薄肩胛上,像只折翼的雨燕。
他弯腰去拽被水冲得打滑的沙袋,指尖刚触到麻绳,身后突然传来哗啦巨响。
“你能小心一点吗?”
陈述劼踩着翻涌的积水走来,白衬衫下摆沾满泥浆,右手拎着不知从哪拆下来的铁锹。他嗤笑时露出尖尖的虎牙,却在林家桐踉跄的瞬间,攥住对方手腕。
掌心温度穿透冰凉的皮肤,烫得林家桐睫毛一颤。
他怔怔看着陈述劼,几秒后,从他的掌心抽回手。
“教务处要放闸泄洪了。”陈述劼突然压低声音,铁锹尖戳进沙袋缝隙。
林家桐猛地抬头。雨帘中隐约能看见钟楼轮廓,泛着荧光的指针正在一点点转动。他反手扣住陈述劼腕骨,水珠顺着绷紧的下颌线往下淌:“现在开始的话,能垒多高?”
“看你舍不舍得拆体育馆的沙坑。”铁锹在陈述劼掌心转出寒光,“不过校领导恐怕更心疼新铺的草坪——”
话音未落,林家桐已经冲进雨幕。他有时候懒得搭理陈述劼一些无用的语言。
陈述劼望着那道倔强的背影,舌尖顶了顶腮帮。
真他妈见鬼,他想,自己居然被这种老派英雄主义蛊惑了,林家桐就是太热心肠。铁锹重重劈开水面,他追上林家桐的脚步。
谁叫他决定要追这样的人呢?
体育馆铁门在狂风中呻吟。
林家桐抹掉睫毛上的雨水,指尖摸到锁孔时突然顿住——钥匙串早被水卷走。陈述劼的嗤笑贴着耳廓擦过:“你也有犯蠢的时候啊。”
林家桐懒得跟他打嘴炮,下一秒——
铁锹柄砸在门锁上的脆响混着雷声炸开。
林家桐看着陈述劼那绷紧的肩背线条,忽然想起上学期他在家晕倒,这人也是这样用肩膀送他奔至医院的。
四百斤黄沙倾泻而出时,水面已经漫到小腿。
林家桐抓起两个沙袋往肩头甩,麻绳勒进掌心的伤口,血丝混着雨水在腕骨汇成细流。
陈述劼突然扯住他衣领往后拽,铁锹横劈而过,击飞了顺流而下的碎玻璃。
“急着投胎?”陈述劼的声音混着粗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