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猜到,我当初与你说过我家中那场变故,不出一月,那狗官就死了。”
“我早该猜到,你是京城口音,自小在京郊长大,却从不让我踏足此地。”
“当真是师父的好徒儿!”
师父手边的茶杯被他一张拍碎。
谢舒解释道:“我知师父与朝廷结怨已久,当初与您相遇,决定如此也是为了消除师父的心结。”
师父回头看着谢舒,眼眸中又有了与谢舒初次相遇时,那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每次都会让他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
多年前,师父报仇失败反被追杀,倒入泥潭,奄奄一息时,被一个黄毛小子发现,拖着他半个身子躲过追杀。
“他们是官府的人,为什么要杀你?”
“我要杀了他们的头儿,他们自然要杀我。”
师父本想躲过追杀就与少年分道扬镳,却没想到他一直追问。
“你为什么要杀他?是有什么原因?”
本想这是私事,不想说给一陌生人,但被问的烦了,心中怨气难解,就随便搪塞。
“你杀我,我就杀你,江湖就是这样。”
少年却认真起来:“不,江湖应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很久没听人这么说了,师父还愣了一会,但也很快恢复往常的模样。
“呵,你懂什么?”这句话师父当年对谢舒说时,尽是是失望和嘲讽,现在想来,或许是自己错了。
但师父不想承认:“哼,你懂什么?”
师父本想说些什么,却觉察到了门外的气息,才扶起谢舒,就见到欣喜闯入的药仙。
“我有一法,可以恢复你徒弟的武功,只需要灵台温泉相辅,但是… …此地在相城。”
相城,那是相山派影响的地盘,这也是药仙犹豫的原因。
“相城?”
方忆随后出现,“我倒有一个认识的人在那里。”
“谁?”谢舒问。
“沈军师的儿子,也是我邻家哥哥,沈襄。”
歇息几个月,师父和药仙在京城医治好谢舒,就此告别,师父倒不担心相山派不肯借此宝地。
“若他不借,将我的名字说过他就行。”
远在相山派的白澜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脖子一凉,伸手摸去却什么也没有。
另一边,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谢舒吩咐花花,将那人查了个彻底。
花花躲着方忆,将消息告诉谢舒。
“嗯?还有这事儿?”
花花抿着嘴,一脸震惊模样,还要压低声音、一个劲的点头:“千真万确。”
可不等谢舒消化完这个消息,花花拿出一封信递给谢舒。
“还有一事,白门主寄来书信,邀您前往相山一聚,同时盟中也传来消息,白门主也邀请了各门派代表赴约相山。”
“他这是——”花花担心道。
向来武林第一位置的更替,江湖便会重新进行一番势力斗争,如今看来江湖各派都有转投相山之意,只怕白澜心中也有笼络称霸之心。
毕竟他多年和谢舒比武较劲,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谢舒打开了信,粗略瞥过,了解大概情况,就把信放在一边。
“无聊。”
“啊?”花花本以为谢舒会全力部署,就算不能保住如今局势,也要让武林盟足以与相山派制衡。
谢舒一眼看穿了花花的想法,不忘吩咐道。
“回信吧,就说我会去相山,只为疗伤,不为其他。”
花花忍不住说道:“难道……我们一点也不争取吗?”
“不过是虚名而已,随便他们争去吧。”
谢舒不以为然,拿起桌上方忆准备的糖丸,自从谢舒说过汤药太苦,药碗边就会有两颗这样的糖,不仅如此,府里多了许多玩意儿用来解闷,文书案几也被方忆接管,她现在应该在发愁那些该怎么回复处理。
说罢,谢舒就直直的奔去书房。
花花总觉得,谢舒变了很多,尤其是整日寸步不离太子妃,对盟中的事情不怎么关心。让他想起谢舒教他读书识字时,学过的一句话,但是那句话不太对,应该是——
士之耽兮,不可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