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王将匪眼中还有几分怀疑,话锋一转,又道:“我觉得你真正该担心泄密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王将匪顺着陆清安的视线看去,看到一旁认真扒着花生吃的王将石,这花生还是王将石刚才从胡大勇那里顺的。王将匪看着他那傻样,也觉得这小子确实不牢靠。
王将石正吃得不亦乐乎,突然敏锐感觉到一丝异样,他一抬头,正对上王将匪凶狠的视线。
陆清安一招祸水东引,王将匪果真上当。王将石咽下嘴里的花生,憨憨道:“阿姐……”
他还未说完,便挨了王将匪一巴掌。王将匪咬牙切齿道:“你果然是最大的变数!”
“阿兄!阿兄!”王将石赶紧改口,举手发誓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掉链子!我发誓!就算是被人严刑拷打,就算是梦中呓语,我也绝对不会透露你的秘密!你相信我!”
王将匪耳提面命,王将石再三保证,三人说话间,便来到了下一处。查验完成的新兵,要在军营大门处登记,发了军牌后,就可以进入军营了。
王将匪看着刻有自己名字的军牌,宝贝似地摸了又摸,她的注意力都在军牌之上,根本没看前面的路,差点撞到柱子上,幸亏陆清安眼尖,将她拉了过来。
陆清安看着王将匪爱不释手的模样,无奈笑道:“就这么喜欢?”
“嗯!喜欢!”王将匪抬头眺望前方,历州远在西北边境,军营更是在荒野之地。远处传来阵阵怒吼,那是历州军的老兵们在训练。
荒原一望无际,黄沙漫天,大漠苍凉,更显人之渺小,让人心有戚戚。可王将匪却觉得热血沸腾,忍不住吟道:“一鸣从此始,相望青云端!”
从这一刻开始,她定能平步青云,直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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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匪刚入军营,看什么都稀奇。她心潮澎湃,笃信自己日后定能在军营大有作为,所以干劲十足。
忙完初入营时零零总总的琐碎事情,已到正午,三人先去吃了饭,然后便去了寝舍。
新兵的寝舍条件一般,都是十多人的大通铺,是按照名册上的顺序排的。
寝舍在军营后方,是一间间矮房,王将匪走到最里面的一间,进去一看,房间不大,陈设简单,除了一条从头通到尾的大炕,就只剩下两张桌子,几把椅子,看起来颇为寒酸简陋。
幸运的是,因为是按顺序分房,这间在最后,所以他们寝舍只有八人,比其他那些动辄十余人的好多了。
三人到的最晚,寝舍里面的其他人已经都到了。王将匪看见胡大勇,高兴地挥挥手:“大勇!”
胡大勇比他们早来一刻钟,已经和寝舍中的其他人都互通姓名了。胡大勇见王将匪进来,兴奋地介绍道:“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阿匪兄弟,他之前不仅救了我,还点醒了我,是我的大恩人!”
王将匪不好意思地笑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她先是拱手一礼,大方道:“我叫王将匪,”然后拍拍王将石:“这位是我亲弟弟,王将石。”紧接着又看向陆清安:“他叫鹿观璟,是我朋友,我们从华京而来,以后大家都是一屋的兄弟,还请多关照!”
其他几人面色友善,其中一个年轻人听见京城,眼睛一亮:“华京?那里是不是特别繁华,有好多有趣的东西?”
王将匪挠挠头,为难道:“我也不知,其实我是住在京外的小县,还没去过京城呢!”
“啊?”那年轻人一听,很失望:“你没去过京城?那你家是做什么的啊?离华京那么近,怎么会没去过京城?”
王将匪顿了顿,笑道:“我家在山上,世代都以务农为生。春种秋收,光顾着打理几亩薄田,单是填饱肚子就要花费好大的力气,哪有时间去京城呢!”
陆清安听见王将匪这番话,忍不住瞟了她一眼:这谎话说得真是面不改色,张口就来!什么务农为生,他怎么记得她家的营生和务农好像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将匪说得惨兮兮,那年轻人也体贴地不再追问,说道:“我叫阿四,是历州人,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历州呢!”
“那你为何要来参军?”王将石好奇问道。
阿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娘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媳妇了。可是我没有钱,听说历州军的军饷不错,所以想来这里混混日子,攒钱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