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她一路的人是小柳,而不是少阁主柳星闻。
追道已死,活下来的人是柳星闻。
到底是我蠢笨,才会落在你手上。她没有看他,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你是神侯府的小师妹,到底是谈判的筹码,我会保你性命无忧。这是柳星闻能够承诺做到的事,至于其他事,他也不敢想。
少侠被他们软禁了起来,他又看到了她生气的模样,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恶毒,试图挑战他的耐心。柳星闻自然不会被她的言语给伤到的,至少表面上看他依然还是波澜不惊的平静。没有人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像是毒蛇般钻入他的心疼痛。
她说,我讨厌死你了,柳星闻。她到底是心性刚烈,不愿吃他们的一口饭,喝他们的一口水。往日鲜活的人像是失去了生命一样。
她说,我活不了多久的,你们别白费心思了。相比于成为亲近之人的把柄,她宁愿给自己一个痛快。是柳星闻阻止了她自刎的意图,她现在还不能死。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你就给我努力的活下去吧,从这里走出去,然后杀了我。他到底是不愿意看她落魄的模样,说出这番狠话。
她听见这句话抬起头,目光灼灼。他只能避开她的视线。
她说,柳星闻,你不敢看我。
他失措的掩上门,快速离开了这里。
柳星闻找到少侠时,她不再是风尘仆仆一身劲装的模样。他以为她涂脂抹粉的模样会俗气,没想到她更加的光彩照人。
云想霓裳华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柳星闻读过李白的很多诗,这一句他自然也不会疏漏。
她从来都是他的意料之外。
她说,柳星闻,我们一起逃走吧,逃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你也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以为少阁主会背叛自己的父亲来追随她。
她双手用力的抓着他的右手,让他有了她不想放开的错觉。
是他主动甩开了她的手。
父亲大业,不容差池。
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你现在和我是一路人。少侠用力的扯着他的衣袖迫使他低下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轻吻他。
少阁主。有人在唤他,此时的他却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是风动,也是心动。
他也知道那人正拿着把小刀抵着他的后颈,稍微向前,他就会性命堪忧。
但是现在的他顾不得其他了,他只想和她再亲近一点。
她胁持他,羞辱他,玷污他,都是他自愿的。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够光明正大的待在她身边的理由。
不是追道,不是小柳,而是柳星闻。
他的手下到底是没有追上他们。
他说,你要对我负责。
这次是他主动抓住了她的手。
她却避开他嘴角刺眼的口脂不敢看他,嘴里又是冰冷的话语。
你知道的,我活不了多久,是我逾越了。
他眼角泛红,像是要准备哭出来似的。
你不会死的,我还要等着你对我负责。
她听见他说的孩子气般的话,第一次对真正的他笑了。
她从来都是热烈得像团火般,擅自的暖和了他冰冷的前生。
他从前活得二十多年中,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爱恨分明的人。
她笑时他的整片星空都亮了,成为了他的月亮。
你想我怎么负责。
你娶我。
为什么是我娶你?
我一无所有的跟着你,自然是你的人。
少侠惊讶的听着他吐露的欢喜,然后羞红了脸,不再是往日的伶牙俐齿。
他说,我知道有很多人爱你,但是我不在乎。
我只希望你爱我。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所有的欢喜,渴求那人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他知道她的心可以装下很多人,所以能不能放下一个小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