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站在房间里,能坐的椅子只有一个。
霍妈妈看着蛋糕垂涎欲滴,暗戳戳地看着儿子,遭到对方冷酷的白眼后,只好听从安排。
三狗一猫,猫当总管。
胡星:“来来来,老板来许愿吧。”
蜡烛亮起来的那一瞬,房间也亮了些,四人的影子被映射在深厚的墙上。
老板站在胡星对面,不自在地合掌许愿。
烛火的阴影在老板的脸上跳跃,他闭着眼,表情沉静,似乎很认真。
过了两分钟,老板才许愿完,他一睁眼就看到猫的圆眼睛盯着他,居然躲闪地绕开胡星的视线。
猫伸出手,捏着老板的下巴,又把他的头扭过来,直视他。
视线交汇,两人的眼里都涌现出复杂的情感。
“别在那里情深深雨蒙蒙了,该吃蛋糕了。”
嗷嗷待哺的两位长辈看不惯年轻人之间的拉扯,对桌面上已经微微塌陷的奶油蛋糕口水直流三千尺。
胡星只好先处理紧要事,放弃钳制老板,拿起旁边的塑料刀,思考切蛋糕的办法。
只留下老板,感受着下巴淡淡的温热,悄悄心动。
看着胡星要切开那只狗头时,老板艰难地伸出手阻止她,“狗能留给我吗?”
胡星还没说话,霍妈妈突然伸出手,用叉子挖了一勺,正好是狗耳朵的地方。
面对儿子的怒视,她沉醉地咽下口中的香甜,感叹道:“吾儿入口即化啊。”
场面一度混乱到猫无法控制的地步,最后那只栩栩如生的狗被拆解得七零八落,老板脸上覆着奶油。
“所以你其实是只比格?”
猫在一家三口对骂之际,突然问出声。
没等老板回答,霍老爸大声应和:“那还能是萨摩耶吗?比格生比格,这还要问?”
老板绝望地守护着蛋糕,根本不敢回头。
“那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霍妈妈幸灾乐祸地说:“对呀对呀,知道自己拿不出手,就想坑蒙拐骗,骗你这个小女孩。”
“闭嘴!”
老板把蛋糕放到身后,揪住父母的衣领,把他们丢出去,“快滚!”
“那我也滚出去吧。”猫的声音丧丧的,今天头一次这么萎靡。
老板眼疾手快地关上门,把猫搂在怀里。
“对不起。”他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下一步还要说什么?”胡星窝在老板怀里,“接着是不是就说,你不是故意骗我的,你也是有苦衷的?”
老板胸口起伏,心情也很剧烈,他低头看住胡星,声音低沉:“不,我确实有意隐瞒你。”
猫其实相当生气,前段时间她对老板真情坦白,以为他们之间最大的地|雷就是自己的身份,以为老板能包容自己全然是因为他的品格和对自己的爱。
她用失望的语气说:“你就看着我这么傻,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她很容易就被扒了马甲,还主动自首。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坦白的时候特别傻,特别无知,特别……特别那啥。”猫词汇量有限,怒上心头,低头朝着老板的胸肌狠狠地咬了一口。
老板痛得表情都崩了一秒,可还是很温柔地摸着胡星的脑袋,小声安抚她:“我没有觉得你傻、白痴,你很可爱,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猫,最聪明的小猫,最有趣的小猫。”
胡星松开牙,嘴巴上的口水又蹭到老板衬衫上,默不作声。
“我不告诉你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
老板酝酿着心里的话,搓了搓猫的脸蛋,“当初你是作为助理入职的,帮我遛狗,我怎么和你说,我才是那只狗?”
胡星抬头,脸上还有怒气,“为什么不能说?”
老板哑口无言,他又沉默了几秒,才告诉胡星:“你觉得比格犬怎么样?”
胡星毫不犹豫地说:“很可爱啊,尤其是你。”
老板在昏暗中无声地笑,“你觉得它可爱,那时是小众的观点,在大部分人的眼中,比格都算不上可爱,除了它们幼年期。”
老板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还不懂压抑天性,喜欢乱叫乱跑,连老师都说他是魔童转世,十天半个月就要叫家长,所有亲戚都习以为常,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同学的家长都告诫自己的小孩,不要和比格做朋友。
事隔经年,他已经是个成熟的霸总了,但是比格的标签像是一座大山压着他。
比格,真的不算酷。
猫听完老板的陈述,不为所动,又狠狠地咬了另一边。
“反正你就是骗我了,这是事实吧?”
“是事实,但不是你最开始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让你心里的我,更……完美一些。”
猫不屑地“切”了一声,矫情的城里狗,她流浪猫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我原谅了你百分之二十。”猫寻找新的磨牙肉,“之后看你表现。”
好吧,善良的猫,狡猾的狗。
胡星指着底下的按钮,说:“现在,用这个和我沟通,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