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做什么？”傅绍祺回来了，眼里有着警惕，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明。

“跟你的小朋友聊会天啊，怎么，看这么紧？”季明抬头笑道。

苏星立即解释：“明哥看我一个字坐在这，过来陪我聊会。刚烤的蘑菇，你吃吗？”苏星伸出手，举着一串烤蘑菇。傅绍祺视线略过苏星，摇了摇头，说：“谢谢，不用了。”

苏星有些失落地收回手，掩饰般地说：“好吧，你平时也不怎么喜欢蘑菇。”

“行了我走就是了。”

季明站起来，拿过一边的湿巾擦拭着手上油污，身体撞过傅绍祺的肩膀，在他耳边留下一句：“我怎么不记得你不喜欢蘑菇？”

傅绍祺偏了偏脸，避开了喷洒在耳边的呼吸，回道：“你可能没注意吧。”

季明哼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烧烤完，众人又回室内继续娱乐活动，玩到了接近凌晨，陆陆续续有人回房休息。度假村里有多栋别墅，季明挑了一栋最靠近山顶的别墅。今晚他和人打牌，输了不少，被人逮着嘲笑。玩到一点多，季明扔下牌，准备回去休息。坐上度假村的接驳车沿着新修好的山路上去，十几分钟就到了别墅。

别墅管家已经等在大厅，季明冲管家点了点头，说道：“麻烦帮我拿一瓶红酒上来。”

管家颔首应下，季明将外套随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就上了楼。别墅有三层，他的房间安排在二楼东侧的主卧，主卧配了一个大露台。窗帘固定在两边，季明站在露台门前，旁边的小几上摆着管家送来的红酒，季明从醒酒器中倒了一杯，小口啜饮着。

这里是郊区，空气很好，也尚未受到城市严重的光污染，天上星子遍布。季明抬头看了一会星空，毫无睡意，他干脆下楼，找到管家：“你好，请问有往山顶的路吗？”

管家仍穿着制服，有些困惑但没表露出来，一板一眼地回道：“有的，您从门口向右拐，有条小路，沿着小路一直走能走到山顶。需要我陪您一起吗？”

季明摇了摇头，谢过管家，拿了支手电筒，又接过管家递来的对讲机，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管家说的小路很窄，季明捡了根树棍，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将多余的枝杈削去，当作登山杖，慢慢拾阶而上。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被季明惊醒的鸟扇动翅膀的声音，季明倒不害怕，这山在划定要建度假村后，就已被反反复复清理了两三遍，排除了野兽昆虫的危害。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季明就到达了山顶。山顶是一个小平台，季明挑了一块石头小心地坐下，俯瞰着山脚。从这里能够看到S城，城市的万家灯火在脚下蔓延开来，以宽阔的扬江为界，一半是跳动的灯光，一半是静谧的黑暗，头顶是一片繁星，远处的天际是丝绒般的深蓝。

季明坐在石头上，用手机拍了几张照，想放到社交平台上，可惜山顶信号不太稳定，小圈圈转了好几分钟也没发出去。季明关了手机收回衣兜里，静静坐着，看着天边一点点泛起鱼肚白。

初升的太阳光线并不刺眼，季明半眯着眼看橘色的圆球一点点从云层里显露。季明从石头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背，转过头去，却被身后的人影吓了一跳。

“卧槽，你什么时候来的。”季明被吓得爆了粗，任谁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看到一个人静静站在身后，都会被吓到的。

傅绍祺穿戴整齐，身姿笔挺地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如果忽略他微微皱着的眉头，配上身后的风景简直可以上杂志封面了。可惜他的表情并不算轻松，他从日出上收回视线，回答了季明的问题：“有一个参数有问题，我就出来透透气。”

季明走过去，在傅绍祺身边抱臂站定，说道：“你还真是工作狂，出来玩还要连夜加班。”

一眯眼，他问：“你失眠了？”

傅绍祺伸手在季明袖子上摸了一下，垂眸看着指尖，说：“你在这里待了很久？你身上全是露水。”

季明笑道：“何止很久，我在这坐了一个晚上了。”

傅绍祺挪开视线，说：“风景很美。”

季明牢牢盯着眼前人的脸，问：“你为什么睡不着？”

傅绍祺看着季明的眼睛，眼尾弯起，唇却没有弧度，反问：“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的睡眠质量问题？”

季明一笑，“这个回答决定了我接下来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