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好久没沾过荤腥了。
赵九重:“?”
赵九重疑惑一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赵九重:“……”
“你有火折子吗?”
贺岁愉摇了摇头。
“你有打火石吗?”
贺岁愉仍是摇头。
“我们什么都没带,等钻木取火把火生起来,然后再把狼肉烤熟,到时候天都黑了,不如抓紧赶路,早些走出这片山林。”
贺岁愉灵机一动,“咱们也可以把这只狼带上。”
他挑了挑眉,“你背着?”
贺岁愉:“!”
她瞪着眼,“当然是你背!”
赵九重又“呵”了一声,“我可背不动。”
说罢,他就朝前走去。
贺岁愉还是舍不得这么大一块肉,连忙抓住了他破破烂烂的衣裳,“你去撕它一条腿下来,如果咱俩今晚还走不出去,就当夜宵。”
“行吧。”赵九重去撕下了一条后腿。
贺岁愉见赵九重伤得这么重,不要她搀扶,能自己坚持走,她就已经千恩万谢了,所以在赵九重撕下了狼的一条后腿以后,连忙去接过来了。
***
山岭连绵起伏,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他们二人仍然没有走出去,但是找到了一处山洞,可以过夜。
贺岁愉把那条狼腿拿了一路,二人捡了些木柴,赵九重费了番功夫生了火,又搭了个木头架子,把那条后腿扒了皮,放在架子上烤着。
很快,肉的油脂被烤出来,火焰卷过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油脂的香气飘到了贺岁愉鼻子里,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烤得焦黄的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段时日太过辛苦,她都记不清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可以吃了吗?”她眼巴巴地看着。
赵九重把肉腿翻了个面,“再等会儿。”
贺岁愉又等了好久好久。
赵九重将那条腿从火焰上取下来,想要把它撕成两半儿,太过着急,刚一上手就被烫着了,又舍不得把它扔在地上,于是两个手来回倒腾,“好烫好烫!”
贺岁愉眼下顾不上嘲笑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面前已经烤好了的肉,一直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分不出一点心神和注意力在旁的事情上。
赵九重忍着烫手,把它撕成了两半儿,贺岁愉挑了大的那一块。
刚拿到手里,她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结果烫得她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掉嘴里这块儿肉,忍着烫嘴,嚼了几下咽下去了。
第一口太着急没注意,也没尝着味儿,贺岁愉咬第二口觉得肉质外焦里嫩,口感劲道,很有嚼劲儿。
她饿得很了,吃了好几口以后才注意到,肉里面还有血丝,外面都烤焦了,里面还不算特别熟,而且吃进嘴里有很浓的腥味儿。
她咬了几口,止住因为过于饥饿而产生的心慌以后,把里面不太熟的部分重新架到火上又烤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吃。
贺岁愉和赵九重吃过了夜宵以后,又再附近捡了些木柴回来,然后二人轮流休息,轮流守夜,等到第二天天明再继续赶路。
山洞外风声呼啸,凌冽的寒风时不时会刮进山洞里。
贺岁愉走了一天累极了,瘫软地靠在石壁上,看着赵九重坐在火堆边,就坐在她的旁边,一颗风雨飘摇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一点儿。
和赵九重一起,确实比她一个人安全得多,即便有野兽闯进来,肯定也是先吃赵九重,贺岁愉如此宽慰自己道。
在跳跃的火光中,她从石壁上慢慢滑下去,逐渐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赵九重手里拿了根树枝,拨了拨火堆,把木柴往中间推了一点,让火堆燃得更盛了。
火光照亮了贺岁愉疲惫的面容。
***
贺岁愉睡了约莫两个时辰以后,被赵九重叫醒了。
二人换了班,由贺岁愉守夜,赵九重这才休息。
贺岁愉往火堆里添了木柴,静静地等待天亮。
一开始,她看着黑黢黢的洞口外面,心底还会有点儿紧张,生怕突然又有什么野兽冲进来,但是他们难得这次的运气还不错,只有呼啸的风声,没有野兽靠近。
天亮了,贺岁愉叫醒赵九重,二人熄灭了火,又要开始赶路了。
昨晚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两个时辰以后,赵九重似乎恢复了一点,走起路来不像昨天那样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摔倒一样了。
贺岁愉看着天边的鱼肚白,心中暗暗祈祷:老天保佑,今天一定要走出这片破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