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半夜被噩梦惊醒，谭晋言后半夜一直感觉脑子嗡嗡的，以至于翻来覆去直到鸡鸣才堪堪再次入眠，但没一会儿就又被他娘给叫醒了。

“你赶紧吃了早饭就该去县学了，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是昨晚又熬夜苦读了？你也不用这么拼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该睡觉还是说要早点歇息，别跟隔壁晋玄似的入魔了才好。”

谭晋言嘴里没滋没味地吃着早饭，耳边是娘哆哆不停地念叨，也只当没听见，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直到耳边再次传来他娘的话，才倏地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只拿着筷子悬在面前，半晌都没有动作。

“你今天下学早的话就去隔壁看看，晋玄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谁说都不听的，可愁死你三婶了，你们年轻人说话随意些，你也去探探口风，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晋玄聪明，这功名眼看就唾手可得了，怎么就在这时候出了岔子呢？”

谭晋言就是因为这句话而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想到昨晚的梦境他就陷入了沉思，他最近确实有去劝解晋玄的打算，他娘现在又这么和他说，按照他的性子，今晚是必会去敲门找晋玄谈心的，虽然他不喜说话，但毕竟已经是秀才了，该讲的道理绝对能装一麻袋，必定会尽心去劝解他的。

所以他昨晚做的梦会在今天发生吗？

不，怎么可能呢，子不语怪力乱神，自己是正统的读书人，怎么也开始信这些歪理邪说了。

谭晋言这么劝解自己，但心里的阴霾到底是没有那么容易挥散，心事重重地放下碗筷就收拾收拾去了县学。

县学的的一些老师也只是秀才而已，其实已经无力再教导他这个新秀才，他最近也有去府学进学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这县学的课程虽然对他帮助不大了，但三人行必有我师，曾经他是必会集中精力听讲的，但今天脑子里乱糟糟的，却怎么也听不进老师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下学，他收拾了书具却没有回家的欲望，一整天都在担心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