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青年突兀地喊了一声,就在吴婉儿回头看他时,又立马低垂下头,说道:“小姐,到了。”
吴婉儿原本闪烁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微抿的嘴唇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转头对姜暮岁道:“先生,这边请。”
正厅内坐着的人抬起头,吴婉儿行了一礼:“三皇子。”
焦景承正搂着一位蓝衣女子,女子似乎是想从他身上下来,却拗不过男子臂力,硬生生又被搂了回去,直到女子娇嗔的捶打了一下,这才从那怀中脱困。
时隔几日,再次见到蓝衣竟是如今这般,姜暮岁看着站在焦景承身旁的女子愣怔了一下。
焦景承扫了姜暮岁一眼,见她目光一直盯着蓝衣,面露不悦道:“何人?见了皇子为何不拜?”
吴婉儿赶忙解释道:“他是我请的命理先生。”
姜暮岁拱手道:“见过三皇子。”
“命理之术?装神弄鬼的玩意儿!也配在本皇子面前卖弄?”焦景承眯缝着眼,又特意拍了拍蓝衣的屁股说:“贱民就是贱民,一点规矩不懂。”
姜暮岁笑了笑,自顾自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贱民也是民,民之天下,民亦可换天下。”
“大胆!你想造反吗?!”焦景承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姜暮岁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贱民拖下去!”
话音刚落,两个官兵便应声而入,气势汹汹地朝姜暮岁走去。吴婉儿脸色一变,连忙上前解释道:“三皇子息怒!先生他不是这个意思……”
姜暮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自顾自地喝着茶。
“三皇子。”行衍一身青纱玄袍,看了一眼姜暮岁,然后朝着焦景承微微颔首,似要行礼。
焦景承嘲讽道:“行小将军,你那胳膊都废成那样了,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况且这里是七星门。”
行衍依旧眼含笑意,说道:“三皇子说的是,江湖嘛,没那么多虚礼。”说罢,他便自顾自地坐到姜暮岁身旁的位置,朝她说道:“没想到在这儿见到先生。”
姜暮岁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吴有亮打着哈哈说道:“两位官爷也挺辛苦的,来人啊,给送点吃食。”
“吴盟主。”冯江流带着几个门徒走了进来。
“吴大哥。”金风堂的人也紧跟着走了进来,许是今天他们的孙堂主在,一个个扬着头。
“孙贤弟!冯贤侄!”吴有亮一改刚刚的畏首含腰,带着几分热情,“快坐,来人,上茶!”
孙铭冲着焦景承拱拱手道:“早就听闻三皇子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焦景承眉梢轻挑,带着一丝睥睨:“大家都是武林之人,没那么多虚礼。”
冯江流带着人径直走到姜暮岁身边,看了她一眼后,坐了下来。
这时,门外一弟子匆忙来报:“盟主,玄鸣寺的净悟大师、点苍派赵掌门、百花门辛门主、还有云霄观的阳玄上人来了。”
姜暮岁喝茶的手顿了一下,玄鸣寺、云霄观、月天门、金风堂、点苍派、百花门,这江湖上排得上号的门派今天都来了。她又不着痕迹地看了吴婉儿一眼,此女外表虽柔弱,心眼子还挺多。
吴有亮连忙起身,亲自出去迎接。
都说话本的故事不能信,姜暮岁倒觉得所言非虚。据传,百花门的辛眉蝶曾与点苍派的赵明松私定终身,其实两情相悦本是一段佳话,可放到百花门就是耻辱。那百花门的老太婆不知哪根筋搭错,非不让门下弟子谈情说爱,硬生生拆散了两人,拆就拆,还非要弄出个第三者出来。辛眉蝶原本也算是个温柔可人的俏人,如今却被弄成这般心狠手辣。故人相见,当真是分外眼红。
姜暮岁将目光移向门外那道枯槁白发的老者身上,听闻这云霄观的阳玄上人也曾在朝廷任过职,还颇得龙椅上那位赏识,不知为何,后来竟上山修了道。看山看水,修得本心,只是今日得见却感觉阳玄上人不像是修心,更像是被吸了气。
净悟大师身穿袈裟,手持佛珠,慈眉善目的向各位施了一礼:“阿弥陀佛。”
众人还了一礼后纷纷落座,刘六六看到姜暮岁时有些诧异,坐到净悟大师身边时还不忘看几眼,竟连辛眉蝶都跟着打量起来:“这位小兄弟是?”
“一个臭算命的。”三皇子坐在高位,不屑的瞟了一眼。
吴婉儿像众人行了一礼:“他是我今天特意请来的命理先生。”
辛眉蝶嗤笑一声,问道:“吴盟主,怎么还要请人为这舞林大会卜上一卦啊?”
“敢问阁下名讳,师承何派?”孙铭拱手一礼,问道。
“在下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