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抱着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你还......还没有想起我吗？”

躺在他的腿上的虚弱的少女笑起来，笑起来就咳嗽，嘴里咳出血沫，“啊，原来......我原来真的应该认识你吗？”

“我从出生开始就找了你很长时间，我曾经想过你有可能是小公主什么的，我还差点找到女王那边去......”

“......我们认识很久吗？”

“很长时间，非常长的时间，大概有一百年那么长的时间。”威廉胡乱地说，低下头几乎要绝望了：“一点点都想不起来吗？求求你，求求你......”

少女合上眼睛，声音越来越低：“我们难道真的是......在天堂里认识的吗......可是我想不起来......”

“没关系。”威廉抱紧她，他手上的血越来越多，感受着她身体慢慢变凉：“想不起来就接着想，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接着想。”

“......我会想起来的......”

少女细弱的声音还在响，可是她的眼睛就已经合上了。她的身下都是血，她的身体越来越凉，很快就没了最后一缕声息。

“你还记得要给我买袖扣吗？”

歌尔强撑着看他，然后用最后一点声音跟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很抱歉......”

很抱歉她记不得了。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的。

“没关系......没关系......”

说着没关系，威廉抱着他公主，摸着她的头发喉咙发梗喘不过气来。

他来了，给他挡枪，他的公主又要死了。

这就像是不可抗的命运，不论怎么样，结局都是一样的。

一切又和以前一样了。他抱着他公主变凉的身体，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开始疯狂捶地，企图叫出那个把他送来的声音：“使灵！使灵！！！”

昏暗的船舱里他的身边突然亮起一点蓝色的光，蓝色的光中包裹着一些星尘一样的光点，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威廉......”

“她去哪了！她去哪了！”威廉掐住它，“把她带回来，把她还给我！”

“她还在这里。”

“你有什么可以做的？”

“我有什么可以做的？!”

蓝色光球砰的一下捶了一下他的头：“你还问我可以做什么？都说了她还在这里！你先找医生啊！！！！”

“人没死！！！傻逼！！找医生！！！”

......

******************

......

海盗们都被抓了起来。

最终达布里小姐也还是没事。

19世纪初外科手术已经得到了发展，很幸运，达布里小姐的伤口没有伤到大血管。

前阵子莱斯利亚先生因为一时悲悯而开设的疫苗工厂，里面提前制备好的抗生素和消炎药挽救了她的性命。

威廉蹲在歌尔的病床前，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感谢过自己的心血来潮。

歌尔小姐已经醒了，她虚弱地笑笑：“好厉害呀，莱斯利亚先生。”

威廉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亲爱的歌尔莉特·达布里小姐，请问您愿意嫁给我吗？”

歌尔故意反问他：“请问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我知道说因为我爱你是一个非常差的答案，因为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能以此为理由请求你嫁给我。”威廉贴着她的手，低声说。

“你嫁给我这件事只能出发自你的意愿。那我只能这么问了：亲爱的歌尔小姐，你爱我吗？你愿意由于你的爱，而嫁给我吗？”

歌尔笑得牵动肺部的伤口，好疼，疼得她咳嗽，“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亲爱的威廉·莱斯利亚先生，我爱你，请你跟我结婚。”

......

歌尔后来被转移到伦敦郊外的莱斯利亚庄园养伤。

达布里太太和达布里爵士也都在这里。

达布里太太看到了歌尔的伤，心疼得好一通哭泣，威廉和达布里爵士焦头烂额地小心劝慰了许久，才总算是把她的泪水给劝住了。

歌尔在旁边一直笑。

最后是达布里太太都看不下去，轻轻的拍了她一下。

歌尔说：“哎呦，妈妈，我受伤了，你还打我，我不是你最爱的宝贝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