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荏的妻子,便是苏梓芩的母亲。
在族谱上,是这样记载的。
第二十代家主:苏菱荏。
其妻妾:苏氏。(已殁)
嫡子:苏梓芩。
次子:苏梓莘。
琴江没想到,记述是这般模样。
虽然族谱上之前的那些记载也是这样,但一想到苏菱荏和他的父亲长了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他心头便升腾起了希望。
哪怕他日后记忆全无,只要能够见到母亲一面,也是好的。
但...
而且,这族谱也是可恶,连母亲的名字都不配写上去吗!!!
琴江鼻子发酸,攥着竹简的手,骨节发白。
坚持许久,还是忍不住地按住了高几。
浑身无力,觉得被抽干了力气。
这分明是别人的事,但...
清泪还是落了下来。
琴江在心头无数次呐喊着母亲的名字,像是一瞬之间就回到了儿时,委屈不甘喷涌而出。
许久,这眼泪流干了,才觉得荒谬得紧。
琴江拭去脸上水光。
红着眼,再细细看着关于这苏梓芩的记载。
心间升腾起了一丝犹疑。
难道在这里,孩子的母亲是那么卑微吗?
竟然写进族谱里的权力都没有。
之前那些苏家掌门的妻妾,全都写的是苏氏。
这应该是直接冠夫姓。
正常情况下的冠夫姓,不应该是苏某氏吗?
这...
再者,要说在整个大的族谱上记载简略也就算了,可之前那些分门别类的,也没有记载。
这...
好像...
早会上也没有女子啊~
难道这里男子可以和男子生孩子?!
琴江为脑中蹦出了这样一个疑问,倒抽一口冷气。
再细细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只是,这记载...
看上去,这苏梓芩和苏梓莘的母亲是一人,但真的是一人吗?
这...
还有...那个祠堂...
这些...
冷汗一下将琴江的衣衫打湿。
琴江连忙把竹简一裹,匆匆放在了支架之上。
以手抚膺。
直到心绪平稳下来,这才来到那个龟甲面前。
这龟甲...
居然还用黄金描了线?
还单独放在这里?
这...
琴江瞧着这龟甲上被黄金所描的这些凌乱的线,眉头紧锁。
这些线看起来凌乱,怎么...
琴江一下按住太阳穴。
脑中绞痛频频。
似乎有什么出现了,又消失了。
琴江哪里经历过脑中绞痛一事?
一下就跌坐在地,捂着脑袋,想要停下这种折磨。
然而...
琴江的确不怕痛,甚至来说,很能忍痛。
但...
苏梓芩可没琴江那么刚。
冷汗又一次将衣衫打湿。
忍不住的,琴江呻吟起来。
胃中翻涌。
当真是狼狈得很。
这样的疼痛持续了一刻钟。
终于停下,琴江气喘连连。
缓了许久,琴江才缓过气来。
琴江当真想不到,居然事情会发展到如此情形。
只是...
这情形太像为了收徒一事而发生的插曲了。
难道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会以不同的方式重演吗?
可...
琴江闭上眼,轻咬舌尖。
舌尖传来的刺痛,令琴江清明。
琴江缓缓睁开眼,拭去脸上的冷汗。
索性就坐在地上,思索着这龟甲的事。
然而,莫名的,就好像他的脑子被湿帕子给裹住了一样。
思索起来,颇为费力。
尤其,他的脑子感觉好像里面有好几层窗户纸。
这人界的事还算将就,但却只有这一世的要清晰些,以往的...
其他的...
就连宇文宗炎,都只是...
琴江的手摁住了心口。
闷痛与刺痛相互交叠,摧残着心口。
琴江立刻停止思考。
只要不去想曾经的事,这疼痛也就止息下来。
这心口的疼,琴江很熟悉。
这不由让琴江想到,那个痼疾说不定也带了来,只是...
若是以这般模样来看,或许这龟甲的秘密不能由他来解开了。
想到此处,琴江缓了口气,站起来,再次细细将龟甲上的图案记住,这才离开。
在进入‘靛叶居’之前,琴江将情绪调整一番,这才推门进了去。
一进门,就见到梦羽正在院中活动筋骨。
想着梦羽愿意出来活动活动也挺好,否则呆在那一方斗室里,待久了,肯定是要憋出毛病来的。
琴江匆匆走到梦羽身旁去。
梦羽瞧着琴江那一脸喜色,不由问道:“主人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那么激动~”
琴江想得密室里的那些事,连忙拉住梦羽的手,往屋里走:“走走走,先上楼!上了楼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