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羽下楼去陪紫露开始一直到梦羽上来为他更衣的这段时间,他都去神游天外了,再不把时间花在记忆祝词上,恐怕还真会应了梦羽所言——直接成为祭品。
左右也睡不着。
只是...刚才,梦羽没发现他在瞎编吧?
不过,这祝词有万余字,这么短的时间,他是琴江,又不是“苏梓芩”,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能记得?
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此甚好。
琴江将这个白瓷盒子放回原位,又在书桌的抽屉里拿了张丝巾出来,再把这白瓷盒子的面上擦上一遍,以免梦羽看出什么。
在擦拭的过程中,琴江仅仅感到这白瓷盒子的面上有点微微的热。
这不由让他高高地扬了一下眉。
果然该称神乎其技吗?
竟然这玩意儿还只是微微的热?
但他此刻既无意又没有能力探究这种神乎其技。
遂也只是将白瓷盒子的面上擦净即可。
他直起腰来,刻意把手中的白色丝巾展开看看。
发觉上面仅仅只是有非常少量的灰色细末,倒也放下了心。
随手将白色丝巾扔进脏衣筐中,再将两个提盒放回原位之后,便来到书桌后坐下,好生来将这祝词记忆清楚。
***
翌日。
“清神钟”一响,晦荏派新的一天也开始了。
或许也是因为有了紫露在梦羽的怀中,这一夜,梦羽分明还打算好生想想诸事之间的关键和关联,但却因为怀中有了个软乎乎的团子,这团子还肆无忌惮地扯着小呼噜,搞得他这眼皮也极重,最终熬不住,还是睡了过去。
听到“清神钟”,梦羽自然醒了。
但他却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竟然他从侧躺变成了平躺不说,他家的某小只还跟叠罗汉似的,彻底趴在了他的身上,脑袋就枕在他的心口,整个人也死死地像八爪鱼似的将他缠得死紧。
他都有些担心,若真的这么睡了一夜,他这起个床岂不是都能散了架?
某小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前也没见某小只睡相这么糟糕啊~
真是~
这该怎么办?
还得去给琴江更衣。
他若一动,肯定要弄醒某小只。
某小只好不容易能够睡个好觉,如此打断,也太过分了些。
但琴江那边...
哎~
这种幸福的小烦恼,到底该怎么办哟?
正当梦羽还在为了这个事情而纠结的时候,同样听到“清神钟”的某小只也醒了,软绵绵地在梦羽的心口蹭了蹭,还砸吧了一下嘴,显然是睡得极为享受。
揉了揉眼睛,这才睁开眼。
脑瓜子抬起,左右看了看。
但还没彻底睡醒,又把下巴搁在了梦羽的心口上,眼睛又颤颤地闭上了。
对于他家某小只这个模样,梦羽真的哭笑不得。
但他真的不能再耽误了,否则琴江那边肯定要出岔子了。
梦羽只好戳了戳某小只那睡得极为粉嫩的小脸儿:“醒啦?”
被梦羽这么一戳,紫露的眼睛睁开了一道缝。
再一听梦羽的声音,眼睛陡然睁大了。
发觉他干了什么好事,连忙从梦羽身上滚下来。
脸更红了些:“嗯~”
别开眼,不敢看梦羽。
梦羽这下得了自由,才缓缓坐起身来:“昨晚睡得如何?”
紫露虽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悄悄在被子下拉了拉梦羽的袖子,泯笑:“在哥哥身边,睡得很好!”
“嗯,那就好。”梦羽微微点头,越过紫露,翻身下榻,站在床边,轻轻按了按紫露还暴露在被子外的肩头,“我还有事,你一个人好好歇着。”
言罢,又给紫露拢了拢被子。
一个人睡,比不得两个人。
更容易着凉。
紫露按住梦羽的手,面露不解:“哥,你还有什么事啊?”
内心中,紫露却是想的,若梦羽只是去放个水回来,又继续陪他睡就好了。
梦羽笑得有些无奈,指了指楼上的位置:“这个时候该去给苏梓芩更衣了。”
紫露松了手,一脸恹恹。
拖长了的语调,带了一分委屈:“哦~”
梦羽的心又被小小地戳了一下,当真感觉,若再这么下去,面对如此软萌可爱又依赖的小露露,他会不会很快就变成端木瑢珂那个样子。
虽然他其实内心中并不完全认可端木瑢珂的柔情似水,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么一份温柔似水给了他披荆斩棘的最强大后盾。
心头略略泛着甜味,但面上梦羽却只是摸了摸紫露的头,权作安抚:“你好好歇着。”
知晓梦羽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即使真的内心里一点也不想放梦羽离开,紫露还是应了:“嗯~”
梦羽来到床尾,迅速穿戴。
紫露就眼睛都不挪地直勾勾地看着梦羽衣袍翻飞的样子,心头只觉得他家哥哥好生俊朗,即使是菜青虫色,也阻碍不了他家哥哥的卓绝身姿和绝色容颜。
梦羽当然能够察觉到紫露那直勾勾的目光,但他现在也没有心思跟他家的某小只打趣了,只得是压抑住内心,赶紧把事情处理完了,待琴江去上早会了,他再陪着他家的某小只眯上一会儿。
穿戴整齐,梦羽来到床头,取过发冠和簪子。
在倾身下来的时候,梦羽的那一头乌发也像一席瀑布一样顺流而下,几乎将紫露的视线所及的光亮全部收了去。
紫露盯着梦羽的那一头乌发,眼睛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