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也算是吃青春饭。
许乌鸢回到家倒头就睡。
睡下没多久,他就开始做梦。
梦里的他气息奄奄地倒在地上,身上全是利刃的划痕,这些伤痕深浅不一,有些伤口甚至已经贯穿了身体前后,可诡异的是,这些伤口里看不到血肉,每一处伤口里都是看不见底的黑色。
许乌鸢看到有个人正提着刀朝自己走了过来,他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能感觉到对方的漫不经心。
弥留之际,许乌鸢没有求饶,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中的绣花针插进了自己的头颅之中。
许乌鸢都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力气,可以用这么细的针捅穿颅骨。
不过这毕竟是梦,没那么多现实逻辑也是情有可原的。
许乌鸢猛地睁开眼睛。
他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个场景,再接下来他会被对方千刀万剐,碎成一地。
这会还是黄昏,天色还没黑得彻底。
许乌鸢看向墙上的镜子,不仅是脸,他身上每一寸皮肤都爬满线痕,位置不偏不倚,恰好跟梦中的伤痕一一对应。
大概是这个梦太有指向性,许乌鸢感觉身上也疼了起来,明明这些都是四、五年前的旧伤。
许乌鸢身上的伤是被玻璃划伤的,几年前他在要债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摔在满地的玻璃上,当场就成了个血人,能活过来纯属命大。
前因后果清清楚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被人一刀刀砍出来的。
再者说,事实要真跟梦中一样,许乌鸢也早该断了气,哪里还有惹是生非的份。
看着最后一点天光泯灭,许乌鸢磨磨蹭蹭起床下楼觅食。
他住的是老式的筒子楼,没有电梯,上上下下只能靠脚。
下了两层,许乌鸢跟一对母子迎面相遇。
母亲见到许乌鸢先是一愣,下意识就把蹦蹦跳跳的小孩抓了回来,贴在自己内侧护住。
她下手太急,小孩头都蹭到墙上,疼得他委屈地叫了起来。
“妈妈……”
许乌鸢脚下一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母子:“林姐,刚回来啊,吃过没。”
原本他也没打招呼的意思,只是见他们对自己避之不及,这才故意停下说几句话恶心恶心人。
女人显然很是意外许乌鸢会主动搭话,过了会才尴尬地开口:“是、是啊,吃过了吃过了。”
“这是小刚吧,都长这么大了,”许乌鸢蹲下,摸了摸小孩的头,用不怀好意的语气说,“周末哥哥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不用了!”不等小孩开口,女人赶忙打断,语气失控得生硬,“他要上辅导班,没时间。”
“那真是可惜。”许乌鸢站起来,对着小孩挥挥手,跟他们擦肩而过。
等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女人才长吁一口气,拉着小孩赶忙回家。
“妈妈,那是谁啊,他的脸怎么了?”
小孩子还不懂得恐惧,只觉得好奇。
“作孽太多了,别管他是谁,”女人没好气地说,想了想又柔下声音,“宝宝,刚刚那个人是个混混,坏透了,大家都很讨厌他,你以后可不能像他一样。”
“我知道的,”小孩脱口而出,“我要向薛钰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买大房子带爸爸妈妈搬进去!”
“真乖。”
女人欣慰地亲了亲小孩的脸蛋。
一道细小的裂口突然出现在女人后颈上,眨眼的功夫就膨胀成了一道足以贯穿整个颈部的裂口。从后面看,她的脖子已经摇摇欲坠,只剩一点皮肉相连。
而她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
许乌鸢在路边随便吃了点东西,一时间有些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该去干啥。
城市已经到了灯红酒绿的时候,热闹声远远地飘着,落到许乌鸢耳里已经糊成一团,一个字也分辨不出来。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地走着,他们说笑着从许乌鸢面前走过,夜色太浓,谁也没注意还有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
许乌鸢发了会呆,摸了根烟点上,这个世界跟他好像一直都很陌生。
就在许乌鸢准备回家的时候,有两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