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原地斟酌着,却见那方才拿着锁链被顾止震得呕血的人,趁他不注意,又爬了起来。
她亟需向他表忠心,叫道:“公子,小心!”
顾止回身,只见那黑衣人爬在地上,上身竭尽全力地,向他一挥。
顿时洒出一个芽绿色的扇面,弥散在空气里。
那样的颜色,便是寻常人见了,都知有毒。
顾止眉间微蹙,电光石火间,自指尖弹出一个玻璃珠。
精准敲在那人穴位上。
黑衣人眼仁一翻,晕了过去。
然而,玻璃珠带出的风,却将毒雾悉数泼去了另一个方向。
——南琼霜。
淡绿色的毒雾劈头盖脸地拂上她口鼻,甜得诡谲的味道。
顾止脸色苍白,大叫道:“楚姑娘——!”
南琼霜仿若后知后觉地拿帕子捂住口鼻,退了两步。
他两三步抢过来,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
她乖巧强笑道:“公子,我没事。”
顾止摇头:“不行。姑娘随我去看郎中。”
郎中?
我要的是你带我入山。
走了两三步,南琼霜脚步一软,如一朵泡了雨水的花一般,柔弱往一侧歪去。
被顾止伸出手臂揽住了。
她倒在顾止雪松气息弥漫的怀里,粉唇开合,艰难喘息道:“公子,我……走不了。”
说着,珠泪颤巍巍挂在长睫上,一颗一颗砸下来。
看得顾止脸色一阵一阵的发白。
她落的那两颗泪,是淡红色。
恐怕是血泪。
江湖上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使人眼流血泪的毒,只有一种。
幼红春。
那幼红春,又仅有一味药可解——长生草。
而那一味长生草,又仅仅生长于天山三清峰上,其他地方,寻不到。
思忖了片刻,他抬起眼,果断道,“姑娘随我上山吧。”
楚姑娘是受他波及,因他受伤,又仅有天山上的草药可解。
天山派固然有入山禁令,但再不可逾越的门禁,也没有人命重要。
南琼霜心里猛地一跳。
她垂下眼眸,提醒自己千万压抑笑意,泪水涟涟地抬眼看他:
“上山?什么上山?”
“顾某失礼,三面之缘,竟忘了自我介绍。”
三面?
湖中央一次,普觉寺一次,哪里来的三面?
顾止介绍了一遍,全是她早已烂熟于心的事,她沉默着听完,追问了一句:“三面之缘?”
顾止却只是笑,不解释。
他道:“今日姑娘是受顾某拖累。请姑娘放心,顾某自会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