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厚重红地毯的旋转楼梯通向二楼,人踩在上面的脚步声微不可闻。
舞厅的表演已经开始,云颂听到了婉转空灵、娓娓动听的歌声,对方唱着:岁月难留似风吹,不能追,不可追,春去秋来又见故人归,新一岁,又一岁……
云颂的脚步因为这几句简单的歌词停顿了片刻,总觉得这似乎是对他的某种预示:念境中他再次遇到几十年前的故人。
“嗯?”怀川随他一起停住,看到了他脸上的怅然,牵着他的手紧了紧。
云颂摇摇头:“这首歌听着不错。”
走在最前面的邱慎良听到这句话,立即回头夸了起来:“唱这首歌的人就是我说的萧萍,她的声音绝对是我听过的声音里最好的。好多人称她为远东夜莺。”
走上二楼后,云颂站在围栏处向下看去,看到了一楼舞台上唱歌的女人。
女人身穿墨绿色旗袍,头发烫着时兴的波浪卷,鬓边簪了一朵绢制白玉兰,气质淡雅温柔,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哀伤。
似乎是察觉到他停留的视线,萧萍抬眼看过来,对他微微一笑致意。
云颂便也对她礼貌地点了下头,一转身,他就看见身旁的怀川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他,也不知道望了他多久。
“干嘛这么看着我?”云颂被看得不自在。
其他人都已经进了包厢,怀川拉着他的手往包厢门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在想……以前的你来这里时,是不是也和刚才那般吸引别人的目光。”
云颂不懂他在说什么。
怀川凑近了他的耳朵,咬了口:“好多人看你啊,我的阿颂,我要吃醋吃死了。”
云颂觉得他在倒打一耙:“明明是都在看你。”他朝一楼某个位置冷冷地瞥去一眼:“那个戴眼镜的老头从进门就在看。”
其实对方看着还不到四十岁。
但对方贪婪的眼神让云颂非常厌恶。
怀川听着他无意识中含着酸意的话,轻轻笑了声:“我们等会儿再进去。”
“什么?”云颂被他拉住,巨大的拉扯力道直接让他撞进了怀川的怀里。
腰上禁锢上来一条坚实的手臂。
云颂还没反应过来,他的下巴就被人用手捏住往上抬,紧接着,滚烫的呼吸和吻一起落下。唇瓣被含住,吻了个正着。
“唔……别……”云颂害怕被路过的人看到,吓得赶紧推怀川的肩膀,在没有被吻得说不出来话之前,含含糊糊地发出声音,“别在这儿亲,会被别人看见。”
“没有人。”随着怀川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念境中的时间骤然定格,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婉转的歌声也停了。
怀川捧着他的脸颊,抬高了一些,这样的高度,方便了他侵入的动作,他轻而易举便顶开唇齿,吻得更深。
云颂的注意力都在怀川的吻上,只觉得周围似乎安静得过分,他的耳边听到的唯一的声音就是唇舌搅弄出来的水渍声。
脊背被人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轻轻抚摸着,对方的手掌抚过哪里,哪里的皮肤就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云颂的呼吸越来越乱,越来越粗重,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好不容易得着一些章法,下一秒就又因为怀川变着花样的吻再次乱掉,胸腔剧烈起伏。
宽大的手掌来到后颈,托住了他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插.入柔软的发丝之中。
云颂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严丝合缝地嵌进了怀川的怀抱中,密不透风的拥抱甚至比亲吻更让他心跳加快,甚至让他生不出一丝抗拒,只想永远待在这个怀抱里。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想法,每次怀川抱他的时候,吻他的时候,他都会冒出这样不着边际的想法,就好像他其实已经期待良久,也等待了良久。
可他和怀川明明才认识没多久。
难道说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只是千年过去,他忘记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云颂心脏的跳动猛地一顿,脑海中像是被什么钝器狠狠敲打了一下,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唔……”云颂痛苦地呻.吟出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浑身发抖。
怀川立即松开他,目光上下扫过他的身体:“哪里不舒服?”他伸手按在云颂的下丹田处,就要用灵力探查他的身体。
“已经不疼了。”云颂说。疼痛只是很短暂的一瞬,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但怀川还是探查了一番。
云颂强忍着别人的灵力在自己体内运行的微妙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怀川喂他阴气再转成灵力的时候还要奇怪。
可能喂阴气的时候被亲吻转移了注意力,而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怀川放入自己体内的那缕灵力上,清晰地感受到它是如何顺着经络在自己身体里游走。
如此清醒的状态下,云颂有点遭受不住这种微妙的感觉,四肢都有点发软。
怀川察觉到,搂紧了他的腰。
身体前后都被禁锢着,云颂想了想,也不愿意委屈自己,顺势就倚靠在怀川身上,等他给自己检查完毕。
灵力在云颂的经络中运行了一遍,怀川的眉头一点点皱起:云颂体内的问心咒在刚刚竟然有过一瞬间的松动迹象。
“怎么不说话?”云颂掀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