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洲看一眼但没发问,房间内的香薰精油逐渐缓和紧张的神经,她轻轻挪动一下身体,“我去洗漱。”
“先别动”,沈沐芝压下她,坐在地毯上用力抱住李寒洲的腰,把脑袋靠在她的腹部,良久才笑一声,“有点硌得慌。”
“让我抱一会儿吧小洲,你都不知道你每天遇到这些事我有多害怕。”
李寒洲望着天花板,“她和我比的口型,是一个名字,我在用的这张身份证的原主姓名。我去派出所改名登记指纹的时候,卖给我证件的人清楚保证,原主人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回来。”
感受到身上人突然紧绷的身体,李寒洲继续说,“我不知道她就是这张身份证的主人,还是说她知道这张身份证的主人是谁。无论哪种情况,今晚这件事都是一个明确的警示,警方会调查这个女孩,所以今天的发布会我绝不能掩盖身份造假这件事。”
“你都想好了?”
“嗯。”
“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我要陪着你”,沈沐芝终于松开她,“我很开心。”
李寒洲低头,额头几乎要和她贴在一起,问,“为什么?”
“因为今天没有被隐瞒”,沈沐芝满足地叹一口气,“我很怕又被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
说完她站起来,“我给你准备了新的睡袍。晚上一起睡主卧吧,我好照顾你。”
李寒洲站起来小步跟上,搂着沈沐芝的腰在她耳边吹气,亦步亦趋地跟着往卧室走,“我和你一起拿呀。”
“怎么高兴成这样啊?”
“医院躺好几天,又在局子里呆了快两天,突然回到正常的居住环境有点开心”,李寒洲自然不是来自于此,而是对即将到来的破釜沉舟感到轻松和兴奋。
沈沐芝也不拆穿,只是事无巨细的准备好一切,又小心扶着她走进浴室,然后火速洗漱好,在梳妆台认真护肤后就盯住浴室门口,随时准备搀扶走出来的李寒洲。
木质香调的沐浴露味道萦绕在鼻腔,李寒洲只能平躺,沈沐芝就把胳膊搭在她身上,紧紧靠住她,语调抑制不住的上扬,“那么我们明早在家吃完早餐,就出门陪你去造型工作室换发型,然后中午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可以早上让公司行政助理预约餐厅。”
李寒洲也很配合的陪她认真思考,“太辣太油的不行,不利于伤口恢复。淮扬菜和粤菜比较清淡,口感也好,要不找个广式茶楼?”
“好。我让她定个私密性好的包间。下午提前去酒店化妆室做发布会妆造,我这边有长期合作的化妆师,Lily会从闪耀的妆造部门调人过去吗?”
“会。应该也会准备好发布会要穿的西装。”
“那我也穿西装。要不我穿亚麻色呢,很搭我肤色”,沈沐芝的雀跃一半来自真心,一半则是刻意,她太想用一些美好积极的生活态度去影响李寒洲,眼看一次次惊恐发作后,她明白李寒洲和心理疾病持续抗衡的毅力已经越来越弱。
“好,你穿什么都很漂亮。”
李寒洲是真的很疲惫,她握住沈沐芝的手,拉到嘴边吻一下,“晚安。”
“晚安”,沈沐芝又努力往李寒洲身旁挪了挪,在袭来的困意中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闪耀娱乐办公室内。
桌上的空咖啡杯堆在一起,隽梦雨已经卸完妆敷着面膜回到电脑前,顺手拿起一杯新的冷萃咖啡,“还是得感谢外卖行业的飞速发展,要不这会儿加班就够命苦的,还得自己去咖啡机旁做咖啡。”
她见怪不怪的把最新一小时的舆情报告投屏在会议室大屏幕上,点击视频播放,凌晨时分的环江大桥,一个受伤的白衣女孩站在李寒洲面前跳舞,跳完就投河自尽,警方到场打捞后确认女子已死亡,尸体已送检。
画面诡异、事情离奇、再次涉案、沈沐芝报案,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又是一场舆论风暴,甚至话题已经转向都市灵异,都在讲李寒洲是养狐仙养出事,如今反噬到自己头上。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但给到Lily和隽梦雨的舆情压力无疑是重上加重,两个人对视一眼,“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应该和小洲的假身份有关。”
Lily仰头喝尽杯中最后一点咖啡,“会是谁做的呢?徐然吗?”
“有可能。如果真是她把小洲弄到派出所呆这48小时,就肯定会在她出来时再加一把火点燃舆论,逼她彻底放弃挣扎。那身份造假所涉及到的身份证件更变问题,就是我们的死穴。”
隽梦雨悠悠感叹,“徐然和沈沐芝差不多年龄吧?我感觉这次小洲被绑架的锅也会被她一起栽赃在白思晓头上,这小姑娘年纪轻轻手段这么很辣,天生的反社会'人才'。行,我算明白小洲为什么坚持这件事不能掩盖,我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