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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休克 X 电复律/除颤 X 电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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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大概是心因性失忆,一种人类选择性进行的“反常”遗忘,也可以说是源于心理的生理自我保护现象。

所以我认为暂时无需干预。

倒不如说如果发展到完全失忆的话,她刚好就能痊愈了。

可惜,我又自我检查过了,无论是记忆、身份、自我认知还是对环境的正常适应能力,都未见明显异常。

……真恶心。

但更多的是麻木。

也许我该痛苦。

但更多的还是麻木。

麻木。

只有麻木。

没错,我习惯于麻木,我们都习惯于麻木。

这种总隐约知道自己应爆发什么情绪,却根本做不到的……心如死水。

可我的心仍可怕得很,虽然已经如同死水,却还会问诊、查体、诊断、评估、治疗……

我还在进行的,都是应被舍弃的东西。

因为我已不是医生,没资格做任何的医疗行为。

可如果要舍弃这层身份,也意味着舍弃这种麻木。

没有这种麻木……我还有作为生物最基本的适应性吗。

嗯……果然心衰的心内肾内打架梗真的不好笑。

总是无奈的取舍。

总是无奈的见证。

总是无奈的结局。

总是无奈的沉默。

总是无奈的忍受。

麻木。

麻木。

麻木。

麻木。

麻木。

麻木正是最严重的精神问题,因为我的适应性只会导向无法适应。

我是黑色的。

无药可救、病入膏肓、没有价值和意义……注定要被舍弃。

当然没关系,我本就已经死了。

又来了……黑不黑的是我说了算么。

我已不是医生,没资格做任何的医疗行为。

我应……停止思考。

我应失去我的适应性。

因为她有她自己的适应性。

嗯……原来如此,我应先抛弃的,是作为患者的身份。

没有患者,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医疗行为。

没错,所以我才说一切都无需干预。

……真的闭嘴吧。

你已不是医生,没资格做任何的医疗行为。

安静地呆着就好了。

一切都和你无关。

安静地看看就好了。

麻木地看着就好了。

“……”

相当不痛不痒的辱骂。

因为我确实一直是这样的麻木。

自我醒来就一直在这样麻木地看着了。

差点忘记说了,她刚刚是被来自手臂的疼痛刺激醒的。

——他们给她的手臂来了一针。

位置都一样……果然,没有“卡疤”算什么地球人。

不过也有可能是先打的乙肝……随便,顺序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清楚。

嗤。

揍敌客的孩子不还是照样要打疫苗。

而且或许还会过敏……

患者女,出生后24H,症见神清,精神差,烦躁,头痛头晕,无天旋地转,无恶心呕吐,自觉听力下降,无耳鸣……自觉发热,流汗,无咳嗽咳痰,小便失禁,大便不详,余暂无特殊不适。

我很确定,之前她还睡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真的是巧合吗,除了疫苗的问题,超人类会莫名其妙的生病吗。

果然生理是最神奇的东西啊……

她——一个揍敌客的孩子……还会对疫苗过敏哦……

要知道我上辈子都没发现有过敏史……

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而且我也亲身体验过……急性荨麻疹之类的……

但她这意识好像……救命……她这是不是……开始有点严重了……是……要休克了吗……我艹快快快肾上腺素啊……还要……先签……

*

这是一个噩梦。

有人正在打我。

很痛。

有高铁直接撞上了我。

我碎了。

肉|体和灵魂一起。

于是我醒了。

……于是她醒了。

她感到全身的酸软、游走的疼痛、胸口的灼热。

她想蜷缩起来,但她已经蜷缩到了极限,也再没有一丝力气移动。

她因此没有哭叫,但她一直在沉默地、沉重地喘息。

当她感到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时——

它又来了。

“……”我好痛。

电复律还是除颤呢……虽然电过好多人,但这还是我第一次亲自被电。

这种科学的人为电击虽然短暂,却实在是太猛烈了。

——我感到灵魂正在反复出窍。

第一瞬的痛觉绝对有8-9分了,如果脑脊液里真的有鱼的话一定早碳化了。

奇异的是,缓过一阵后却没残留过多不适,所以我还能在这里想象——孤魂野鬼被道士拿雷劈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

我也是这种应该被驱走的邪物。

所以她才没有醒过来,抢救也就算不得结束。

“……”好痛啊。

也许原著里她也是存在的……因为确实第一天就死了。

这可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毕竟我当然不会杀人或自|杀——即使听上去是个悖论——但最基本的求生欲……我还是提供了的吧。

就只对她而言,少吃点苦也不可惜吧。

她哪知道人活着、长大了才叫苦呢。

而且我现在可以很负责地说——死亡也没那么恐怖——再说她父母也完全不用担心绝后的问题。

不过如果她也不想活了,我倒应尽可能地帮助她获得体面一些的死亡。

目前她的样子一定非常丑陋。

“……”艹了,真的不补点麻药吗,我真的会痛死的。

他们对她好过分。

……也没办法,因为她的生命暂时还是他们的东西。

所以他们一定也非常希望她能熬下去。

即使他们也清楚地明白……她以后会夺走很多别的父母给他们孩子的东西。

抱歉……但我还是不配因此就拿走她的生命。

不过他们知道什么是安*死么?那和什么一秒掏心、血不沾手的看似装逼实则低效、肮脏又职业暴露的滑稽杀人方式真没关系。

又会选择给她安*死吗……在发现她其实不小心附带了“我”之后。

一条总是忠诚的狗,一旦咬了人,就不得不死。

——那么我是狗的獠牙,还是狗的软肋?

……都一样,我感觉他们大概不会想要没有獠牙或软肋的狗。

它的矛盾论真是伟大。

即使医患已经在物理上融为一体了,我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感觉,把整个揍敌客榨成橙汁才能康复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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