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间里，窗帘被人拉得严严实实，一点光都没透进来，还是戚延找到灯的开关，众人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房间里的惨状。

白色的床单上，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一男一女。他们双眼圆睁，被血浸透了的薄被盖住了他们的下半张脸，有人手贱将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掀开，脖子下方如同刀锯一般的伤口也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墙上、天花板上、灯罩上，都被溅了一道道的血迹，又顺着墙面往下滑，在墙上画出一颗颗血树。

“呕！”掀开被子的人没忍住，看了一眼就连忙把被子扔了回去，转过身吐了起来，霎时间，一股酸臭味在房间中升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哎哟，我的天，死得这么惨嘞。”

“哪个杀千刀的，这么残忍？”

“这杀人还能无声无息的？住旁边的人就没有听见吗？”

“大娘，你忘啦？这旁边的不就是另外一个没人的房间吗？”有人回答道。

这个房间死人已成定局，戚延也不准备多留，而是转身来到另外一个房间，随着“咔嗒”声响，房门也应声打开。

往常再正常不过的“吱呀”开门声，在这一刻竟让人毛骨悚然了起来。

这个房间死了一个人，死者呈趴伏的姿势倒在床上，嘴巴大大张开，牙齿被人全部拔光，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很惊讶。

他的后脑勺有个拳头大的伤口，依稀可见伤口处泛白的骨渣和红黄交接的东西，床上四件套凌乱极了，被他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林知被这扑面而来的气味熏得直捂鼻子，转身想走，又不得不留下来探查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从三位死者的伤口处看，凶手的用的凶器并不一样，旁边房间的凶手格外凶残，像是用什么东西将二人的头颅活活锯了下来，而这个房间的死者，死法就简单多了，更像是被人从背后偷袭，用棍装物体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林知摸着下巴沉思着，一只大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戚延俊美的脸庞印在他的瞳孔里，“走了，还在这儿待着。”

林知这才恍然惊觉，不知何时房间里的人已经走完了，只剩下了他和戚延。

戚延手里拿着沾了血的卡片，放在掌心里掂了掂，突然开口道：“那张纸条是你给的吗？”

林知：？

！！！！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纸条？”他眼神慌乱，着实没想到戚延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否认了。

看着他一脸心虚还要急着否认的样子，戚延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走出房间，回头看着还有些犹豫的少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林知看了他一眼，不敢反驳，小声嘀咕着，“同一层楼还要送来送去的。”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林知连忙摇头。

林知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戚延，按理来说，戚延比他小，除了抢他书的时候脸色黑了点，其余时间对他还都挺好的，但是……

林知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少年，对方身高腿长，修剪有致的头发很好地衬托了他的后脑勺，对方脖子很长，背影又高又大，并不瘦削的肩膀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就是……林知皱了皱眉，怎么这背影有点似曾相识呢？

戚延似乎察觉到林他的走神，转过身来，看着林知，“怎么不走了？”

临时林知连忙应了一声，小跑两步跟了上去，看到一扇开着的门，脱口而出道：“你们已经看过这个房间了吗？”

戚延偏头看了看房牌号，漫不经心地回道：“哦，这个啊，看过了，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说：“那人是犯病了晕倒了，不是被人杀的，被抓的那个男的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把药带走了，怕大家把他当成杀手，就想偷偷把药扔了。”他说到这里，低低骂了一声，“啧，真是个傻逼。”

“那他为什么……”话音戛然而止，他反应过来了什么，脸上渐渐飘起了红晕，他突然想到，电梯口转角处确实放了个垃圾桶。

“那这样的话，昨天晚上28楼就死了三个人？”林知喃喃道。

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林知打开门，想起自己还没整理床铺，连忙跑了进去，将床上的睡衣团吧团吧塞进被子里，不好意思地去看抬脚走进房间的戚延，害怕看到他揶揄的视线。

不知为何，林知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香气，香味独特，和他本身的味道非常接近，每次闻到这个味道，戚延都难以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他眉眼抽动，高挺的鼻子动了动，像是一条闻到肉味的狗，迫不及待地要冲到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