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我们今天晚上继续找线索吧。”他的话让玩家看到了一点希望，齐声附和。

他们还没走到楼下，便被嘈杂声吸引，一个女孩大喊道：“玲玲，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你先下来吧，好不好？”

“是啊是啊，求求你，先下来吧，上面真的很危险。”

“玲玲，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和你一起想办法！”

听到“玲玲”二字，林知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跟着众人来到人群的聚集处，便见教学楼楼顶，站着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孩儿，正是语文课代表苏玲玲。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苏玲玲的衣服被全部染红了，林知眯起眼，隐约看到少女手腕处滴着血，鲜血淅淅沥沥地滴到地面上，又顺着墙壁缓缓流下，擦出一根一根渗人的痕迹。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血有些太多了。

不知道苏玲玲是不是没听到她们的劝告，只是自顾自抬头看着天，嘴角浮现一丝笑容，林知看不懂那笑容包含着什么，只是悄悄后退，来到楼梯口。

学校不是很高，我可以的！林知，跑快点，相信自己！

尽管他的体力值只有正常男生的一半，但在激发全力的时候跑得依然很快，两分钟后就出现在了天台。

苏玲玲背对着林知，依然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她微微侧过头，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她脸上，一阵微风吹来，吹起一缕垂在脸颊的黑发，泛着微微的光晕，圣洁得如同才下凡间的天使。

走得越近，林知越能看清苏玲玲的处境。

蓝色的校裤已被鲜血染红，风中全是铁锈的味道，大片的血块从校裤中落到地上，直到这时，林知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苏玲玲会流出那么多血。

“谢谢你们。”少女嘴唇嚅动，几不可察的声音被风送到林知耳中，“但是没有办法了。”

“明明我是想好好学习的呀，明明我有想去的大学呀，明明是我拼尽全力才考上的喜欢的高中，为什么会这样对我呢？”

她捂着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间落下，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好失望、对这个学校好失望、对这个世界好失望。”

“不要！”林知大喊一声，冲上前去，抓住苏玲玲的手腕。

“有什么、到底有什么是不能挺过去的……”为了更好地拉住苏玲玲，林知伸出双手，但他体力和身高有限，没拉多久，整个人就离开了地面，只靠柔软的腹部卡住墙壁，依然坚持着。

苏玲玲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她神色诧异地看着林知，眼眸中并无伤感，听到林知说的话，泪水逐渐填满她的眼眶。

在这样的对视下，她突然释然一笑，但语气依然悲怆：“是啊，到底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

她对眼前的少年有印象，并且有些好感，见林知为了救自己摇摇欲坠，掰开了林知的手腕，“谢谢你，林知，你是第一个……”

“不要！”见少女如断翅的蝴蝶直直坠下，林知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了，踮起脚尖露出了大半个身子，极力想要再去抓住少女。

却忽略了自己的平衡，也从楼顶落了下去，张开的手只来得及碰到散落空中的一滴泪珠。

在抓住眼泪的一瞬间，林知突然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江星和本来站在楼下，即便面对这样的事情，他的神情依然很冷淡，在他的眼里，无论是副本boss、还是普通的NPC，都只不过是一串由代码组成的数据而已。

看到一心寻死的少女被人抓住时，他内心嗤笑，嘲笑救她的人自不量力，直到看到林知出现在楼顶，才瞳孔骤缩，使用了存在仓库很久的一次性道具，瞬移符。

但是什么都来不及了，林知已经从天台上坠落了下去。

“林知！”江星和急速跑到天台边，神情焦急，向下看去。

少年安详地闭着眼，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宛如睡着一般，头发因为下落的原因向上飘动，却毫不凌乱。

“砰”的一声巨响，先掉下去的少女落在地上，大片的暗色在她身下流淌开来，少女睁着眼，看着人群某一处的方向。

人群尖叫着散开，只有几个玩家伸直了手臂，乐观地想着：就算接不到林知，至少可以给他做个缓冲。

然而下一秒，空中的画面便让他们张大了嘴。

只见林知坠楼的速度突然变缓，仿佛开了慢速倍速一般，衣服吹动的方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林知身旁，张开双臂将林知打横抱在怀中，缓缓落在地上。人影身高腿长但衣着模糊，仿佛由黑雾组成一般，看不清脸。

“别伤心，这是不能改变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