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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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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内宅,檐下铜铃轻颤,“砰!”一只剔透的官窑玉壶猛地砸在雕花茶几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落一地,茶水溅湿了锦缎软垫。

“为什么?凭什么!”白玉双喘着气,脸色涨红,指尖还在发颤。她方才气极,抄起案上茶盏就砸,婢子们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只敢远远看着。

“谢清殊!”白玉双想起幼时与沈序在一起说笑玩闹之情,不觉流下泪来,眼底到底是不甘和愤怒,“从哪跑出来这么个人,景行哥哥竟要你不要我!”

“砸得好。”白玉知倚在贵妃榻旁,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迎春花蕊,凤仙花染过的指甲色泽鲜亮,衬得她手指纤长如玉。任由妹妹在家里哭天哭地一番,她瞧了瞧地上的狼藉,抬起手:“去,再拿几个建盏给二姑娘,让她砸。”

身边的婢子不敢动。

白玉双抬眼看向姐姐,喉头滚了滚。

白玉知支起身子,看着妹妹:“你这么气愤做什么?你向来不怕争,怎么这次就怕了她不成?”

说着她捏起一枚松子,轻轻一掰:“谢清殊不过是定平侯府找回来的外室女,她拿什么和你比?论出身,论才名,论父兄势力,她不及你分毫。”

白玉双摇头:“可是景行哥哥自己说,他不愿意。”

“沈序如今还未娶呢。”白玉知微微俯身:“谢家女也还不是正妻。”

白玉双听到这话眼神微微变了,指尖也随之一收。

屋内燃着熏香,龙涎香的气息袅袅浮动,带着些沉闷。白玉双方才砸了一通东西,喘着气坐在榻上,胸口起伏不定,眼圈泛着红。

白玉知拢了拢衣袖,望着妹妹被气得发颤的模样,慢条斯理地理着指尖的凤仙花色:

“她还真是命大啊。”

“是呀阿姐!”白玉双闻言又扔了一个杯子,扬声气道:“你上次怎么就没给她整治死?”

白玉知冷笑了一声,低头拿起茶盏,动作极缓地把玩着:“婆母说什么治家道理,原来都是为了袒护这外室女。将我赶回娘家,还害得琥珀被阿娘惩罚,如今身边没了琥珀,我进进出出总觉得没原来那么舒心。”

白玉双道:“简直是莫名其妙,一个婢子竟然是阿姐你公爹的外室女?阿姐你教训她一顿没弄死,结果倒被认回了定平侯府的二姑娘了。”

白玉知她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外面窗棂:“或许就是因为我收拾了她一顿,公爹于心不忍,这才认回来的。”

白玉双一怔,仔细回想了一瞬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气得一捶贵妃榻:“依我看,这女的就是克我们姐妹俩!当婢子的时候跟自己亲哥哥不清不楚,成了世家女又来抢我夫婿!”

白玉知垂下眼眸,指尖缓缓摩挲着杯沿,眸底掠过一丝冷色:“是。”

白玉双的脸色难看极了,狠狠攥紧手中的绣帕:“阿姐,那我们就由着她克咱们不成?我看姐夫对她也看重得紧,那日春日宴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知道的是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心上人呢!”

白玉知登时变了表情,瞧着外面梨花一瞬,然后忽然笑了。

“你还记得从前那个堂表妹吗?”

“哪个?”

白玉知转眸望向妹妹:“还在旧府那东南角上井里沉着的那个。”

白玉双无声地看向姐姐。

她姐姐也无声地看着她。

两个人在这件事上同时做了个决定,可以算是十分默契,心灵相通了。

就在这时,门帘一挑,细碎的珠帘声响起,一道端庄的身影缓步而入。

白夫人披着一件月白色云纹披帛,鬓边簪一支嵌东珠的镂金簪,气度端方。她目光一扫满地狼藉,只见小女儿满脸泪痕,周围婢仆们噤若寒蝉,鸦雀无声,独有大女儿在房内坐着摘花朵玩,一案面的鹅黄粉白被撕得粉碎,倒是比地上的名贵的瓷片碎渣还引人心疼怜爱些。

白夫人走进来,在罗汉榻上坐下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夫妇向来贪势爱财,却养了一个如此长情的女儿,这姻缘本是要拆的,谁知老天安排沈序出了狱,登上了云梯,而女儿又定亲未成,竟好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就留下为了等沈序一样。

白夫人也没有想再劝说的想法,只是他们夫妇也没想到,这次沈序如此坚持,怎么都不愿再娶他们白家的姑娘了。

白玉双委屈地抿起唇,红着眼,嗓音哽咽:“阿娘。”

白夫人怜惜地看着小女儿,抬手理了理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序郎若娶你,将来他的益处岂是谢家的可比,没想到他这么糊涂。依为娘看,他一时被迷了心罢了。既是迷了心,那就有办法让他清醒些。”

白玉双屏住呼吸,目光一点点亮了起来:“娘的意思是?”

白夫人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序郎如今权势正盛,咱们也不好用强的。你父亲已经与谢家说让他们取消婚事,谢家就是不愿意,亲家一场总是不能闹得太难看。不过好在沈夫人向来知轻重,我与她多年前就交好,这次为了你的终身,为娘大不了亲自去一趟,自会与她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

白玉双听着这话登时就放下心,白玉知也随之一笑:“区区一个外室女,妹妹没必要担心。”

她说着站起身,整理了衣袖道:“年轻女子都娇贵,一时吃不好睡不好未免失于调养,一受凉呢又容易咳嗽伤风,再接着就懒得进饮食。我今日便回谢家,将这些一件件安排下来,你且等着看,看她这定平侯府二姑娘能得意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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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卫国公的寝殿之中,红泥小炉温着药汤,青铜鼎里沉香还未完全灭,烟气升腾着将四角宫灯的光晕映得朦胧。帘幕低垂,几个小厮垂首肃立,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程宴缓步走入内殿时,听见病榻前的少年正低声啜泣。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年方十岁,哭得鼻尖通红,声音因哀戚而微微发颤:“父亲,太医说只要好生将养,过几日便能康复,您……您一定要保重啊……”

他身子单薄,伏在榻边,双手拉着父亲的袖口,是个十足孝顺的小兽。

程宴站在寝殿门口,神色平静地望着这一幕。

卫国公,大周朝异姓王,多么尊贵的身份,而承袭这个名号的只会是里面的那个孩子,那孩子才是父亲所认可的唯一嫡子,而他,不是。

在去年端午之前,他父亲都不承认他是程家的血脉,他本应该随着他生母的逝去连名字都抛却,改头换面寄养在姑母家中,若非去年新帝登基,他姐姐做了皇后,以皇后的权威逼迫父亲,程宴这一生都会是“姑母的养子”,以旁支的身份终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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