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感动的快要落下泪来,肖韫玉又吃了几口糕点,耳听得外面有脚步声朝这边来,知春慌忙将桌上的残羹收拾随后退了出去。
肖韫玉来不及倒水顺下嘴里的糕点,就听得知春在外行礼叫了声“将军”。
她眼疾手快抓过盖头盖上,只是嘴还未停,依旧嚼着那干噎的糕点。
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可见来人真是魏姝,肖韫玉不免紧张了起来,攥着衣服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眼看那人的步子越来越紧。肖韫玉死死闭上眼睛,只是许久,这盖头也没人来掀。
“二姑娘不必拘于这礼数。”声音至不远处传来,肖韫玉打了个激灵,她未回话,不知魏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她不说话,魏姝接了一杯酒走到她身旁坐下,注意到她手中攥着的衣裙,又道:“你我见过这么多回,二姑娘还怕我?”
盖头被掀开,一张俊朗的面庞出现在眼前,二人虽有婚约,平日见到,不过是寥寥几句客套话,肖韫玉不曾好好打量过他,现下再看,这容貌与魏迟有着几分神似,却少了几分棱角…
怎的又想起他来了…
“今日,实在对不住二姑娘。”魏姝以为她是因为今日之事生气,所以才不愿同自己说话,于是一张口便是歉意。
长得是好看,只不过做事的确是不地道了些,想起今日自己所受的委屈,肖韫玉自然也不想放过他,“将军也知道今日对不起我,大婚当日你把新娘子一个人扔在一边,着实不合礼数,若是我父亲母亲知道我今日受了这天大的委屈,想必也不会愿意将我嫁给你们魏家。”
魏姝更加愧疚了,“是我的原因,只是今日陛下召见的分外着急,我也是不得已才…恳请二姑娘原谅我。”
见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肖韫玉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我已是夫妻,你不必这么见外,叫我韫二就好。”
让他叫夫人,想必也叫不出口。
“烦请韫二原谅我今日之失。”魏姝又说了一遍。
肖韫玉觉得他过于啰嗦了,走到一旁的桌上坐下,自顾自喝起酒来,“无妨,将军不必将这等小事记挂心上。”
魏姝这才舒了口气,“既如此,那韫二就早些歇息了吧,我就先走了。”
肖韫玉一口酒还未下肚,着实被他这句话给呛到了,虽说自己也并非那贪恋俗事之人,只不过大婚当晚,新婚之夜,留新娘独守空房,这传出去,她怕不是要被这府中人耻笑不止。
“将军,今天可是新婚之夜。您去哪儿?”肖韫玉脸色不大好看。
魏姝不紧不慢道:“我想你今日太累,便想让你早些休息。”
肖韫玉不屑,“若是将军真的心疼我,就别走出这扇门。”
魏姝不解:“为何?”
“为何?今日你在婚礼之上将我抛下,我念及你有苦衷,可大婚头一晚你就不在房中,你让明日我出门被你们魏府上下戳脊梁骨吗?”肖韫玉解释完,只觉得口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算了,将军要走便走吧。”
魏姝踌躇两下,收回拉门的手,“今夜…”
“将军如此对我,可是不喜欢?既不喜欢,为何指定要娶之人是我?”肖韫玉觉得自己容貌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好歹也算得是个美人,他魏姝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让肖韫玉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魏姝辩解道:“自然不是,我不过是怕你太累,韫二为何这样揣度我!”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宽衣休息吧。”肖韫玉说着就动起手来,魏姝赶紧将她拦下,“不急,这合衾酒还未喝呢。”
肖韫玉眉峰一挑,也是爽快。一杯烈酒下肚,肖韫玉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身子也不爽利,想说话,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不应该啊…她酒量何时这么…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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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迟依旧那副姿势倚在榻上看书,一旁的婢女正给他捏着腿呢,祁宴便火急火燎冲进来,“公子,我有话与你说。”
魏迟见他这冒失的模样,不由得咂嘴,随后支退婢女,这才懒着身子问:“探到什么了?”
祁宴一下跳到榻上,魏迟放下书本,来了精神,祁宴继续说道:“大公子回房不知同肖二姑娘说了什么,两人就莫名其妙喝起酒来,肖二姑娘酒量不行,没喝多少,就醉了,大公子两人抱到床上,二人褪去衣衫,就这么睡了!”
祁宴琢磨:“按理说,不应该行周公之礼吗?人家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大公子居然连亲都未亲一下!”
“奇怪。”魏迟越发觉得不太对,祁宴附和,“是吧,我也觉得奇怪。”
魏迟撩起眼皮笑他,“你奇怪些什么?”
祁宴哼哼,“自然是奇怪我家公子,为什么派我去偷看人家新婚之夜的小夫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