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宋羨宁原是想着把婚期定在过年后,想着肖韫玉越晚进门越好,结果事不遂人愿,多了个李孺横插一脚,与魏姝商议过后,觉得将这婚事办在年上,正巧也能讨个好彩头,双喜临门。
“邹夫人看怎么样?”魏姝将这个理由说与邹氏听,邹氏掬在堂上与肖时章相看几眼后,觉得也不算牵强,便同意了,“既然魏将军都这么说了,那便这样办吧,也算了了我和侯爷的一桩心事。”
永平侯府既已同意结这个亲,想必也不就不在乎早一天还是晚一天了,“二姑娘不在么?”眼下除了他们二人,需还得告知一下肖韫玉。
肖时章捋了把胡须,“小女今日身体不便,我自当会让她知晓。”
魏姝起身客气道:“那就有劳侯爷了。”
肖时章不冷不热的态度倒是叫魏姝有些心虚起来,言语间多了几丝愧疚:“还劳烦侯爷告知二姑娘,迎亲那日,魏某必是八抬大轿娶肖二姑娘进门。”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姑子听了后,用饭的时候便在肖韫玉耳边提起这件事,知春为她盛汤,居然为魏姝说起话来:“姑娘,看来这个魏将军是真心想要求娶您的,居然连婚期都提前了这么些日子。”
肖韫玉拿出帕子擦嘴,“我与他何来的真心,见都没见过几面。”
“说不定魏将军本就心悦姑娘您,上次魏府一见,更是欢喜了也说不定啊。”知春仰着一张小脸儿,语气里尽是憧憬,仿佛待嫁之人是自己一样。
肖韫玉无奈地摇了摇头,知春说的话并非没有可能,但是肖韫玉是绝对不会信的。且不说她与魏姝没曾说上两句话,魏姝就连瞧她都没瞧上几眼,若当真心悦自己,婚约之事,不应当先同她这个新娘先说么,怎么会直接上门和肖时章商议?
仔细推敲一番,肖韫玉琢磨不出什么门路,饭毕,肖尚嵘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硬拉着她去将军府去找魏姝。
肖韫玉推脱,便将婚期提前的事同她说了,“待会父亲就要找我了,”她哄着肖尚嵘,“姐姐你可知,婚期之前,新郎新娘是不可见面的。”
肖尚嵘甩开她的手,不大开心,嗫嚅道:“哪里来的破规矩……”
“姐姐今日也别去了吧,往后的日子多着呢,何必在意这一两天?”肖韫玉亲昵的蹭着肖尚嵘的胳膊,同她撒了好一阵的娇,肖尚嵘面色才好点。
“不过,为什么魏家要将婚期提前这么多?是有什么事么?”肖尚嵘转头又担忧道,“这婚事本就古怪,韫二,我越想越不对……”
肖韫玉心中疑惑不比她少,说起来这桩婚事好像直奔她的一般,从一开始魏家要求将订婚之人改成她,再到魏夫人对她的关切,如同旧相识,若只说是因为她的祖父祖母同魏家交好,也不大能说的过去,想来,真要知晓这一切,还当真只能嫁进魏家才明白了。
“姐姐,这婚迟早要成,不过早一日晚一日的事,”肖韫玉道,“早些完婚也好。”
听到肖韫玉这么说,肖尚嵘不免难过,总觉得是自己害了肖韫玉,“韫二,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我上次不是同你说过了么,就算父亲母亲不换这个婚,魏家要求娶的,还是我,并非你,你不必自责。”肖韫玉打断她,“你我姐妹一场,小时候我仗着母亲的好总是欺负你,如今我要出嫁了,你当开心才是。”
“韫二这是什么话!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的玩闹,谁还会放在心上?”肖尚嵘伸出手轻捏肖韫玉的脸,“我与你姐妹一场,难不成我还记恨你?还是说你记恨我?”
肖韫玉笑着摇头,不自觉又想到邹氏抱着肖尚嵘离开的情形,心中隐隐一沉,表情也变了些,肖尚嵘没有察觉。
不能去将军府,肖尚嵘自当也是闲不住,思来想去,说是肖韫玉要出嫁,非要给她置办些首饰,肖韫玉如今只想美滋滋躺着再叫知春拿来话本子舒舒服服的看,委婉道:“姐姐不用破费,该有的我都有。”
肖尚嵘将她从榻上拽起来,“你有归你有,我送的归我送的,”她大手一挥,“意义不同,怎么,难不成,韫二不稀罕姐姐送的东西?”
肖韫玉没了办法,只好起身与她同去,临走时,知春端来一碗药汤让肖韫玉服下,正巧肖尚嵘帮她推了这一碗,两姐妹未乘马车,换了轻快的公子装束一前一后逛着铺子。
“韫二,我瞧着你身体已是大好,怎么母亲还让你喝汤药?那都是些什么药?管什么的?”肖尚嵘打量着肖韫玉,总觉得她不像哪里有病的。
肖韫玉拿起一旁摊贩挂着的香囊闻了闻,“一母亲说我身子虚,虽看不出来,但是底子还是亏,就让大夫开了补药方子让我吃着。”
肖尚嵘掏出银钱将香囊买下,肖韫玉立马放下香囊,“我只是瞧瞧,并非要买。”
肖尚嵘眼疾手快又将香囊拿起,亲手帮她挂在腰间,“带着,以后你嫁进魏家了,看到这香囊便是看到你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