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季衣服的模特图一经发布就收到了许多好评。
由于江静书和楚野都不单单只是模特,同时也是有一定粉丝量的自媒体博主,有一半人在关注衣服本身的设计与面料,另一半人则在吹彩虹屁。
「啊啊啊啊,要疯了,太好看了,书书好适合雀斑妆,又野又性感!」
「书姐好会拍,上一套知性,这一套野性,不同风格都消化得很好。眼神表现力好强,像一只野豹。表情哭。」
诸如此类。
楚野也在自己的账号下发布了这一套图片,一是为江静书友情打一波广告,二是他对这套图很满意。
他粉丝的评价和江静书那边的差不多,而其中有几条却被他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
「野子看女模特的眼神好深情……不会是女朋友吧?」
「我也觉得……肢体接触特别自然。」
有这样猜测的声音,自然也有反对的,比如说他的眼睛看狗都深情。
楚野盯着被强调的那张照片仔仔细细看,食指在平板的屏幕上来回摩挲着,最后缓缓举起抵着唇。
他笑了下。
似乎是有点不一样。
以前只觉得这位老板有些爱教育人,但又不讨人厌,大道理一套接一套,讲话却始终不会咄咄逼人。每一次「书时Time」有新的工作,他虽拖沓,心里却不像接其他工作那样厌烦。
演唱会江静书站在他身边时,他看见她洗去了平时那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在欢呼,在雀跃,眼里没有疲惫,只有星辰一般的光。
楚野开始好奇她私下里是什么样的。
会撒娇吗?还是更冷漠?
与此同时,工作室中。
“静书姐,你瞧,不少人说你和楚野般配呢。”小助理举着手机翻评论,嬉皮笑脸地想要起哄,“他才二十三岁,年下多好啊,年轻。不仅朝气蓬勃,体力也肯定比老男人好。”
江静书淡淡瞟了一眼,按下她的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我不喜欢年下,也不喜欢太朝气蓬勃的。别聊这些有的没的,来说说买家退款的事。”
再说了,谁说二十三岁的体力就一定比二十八岁好了?这也要看天赋的。
而且,就拿林周来说,他二十三岁时还只会莽撞,现在会的花样可多了。
“静书姐,你傻笑什么?”
江静书回神,托着下巴的手滑下来,“我有吗?”
自从上次被江华信和朱梦雅夹击后,江静书不太敢往林周那儿去了。生怕他们又在深夜来敲她的门,她若不在,又要大费周章解释一番。
就这么安生地过了五天。
江静书有些寂寞。
粗俗点说,她觉得自己的皮肤上有蚂蚁在爬,难耐得很。
林周明明离她很近,却只能透过声音和画面交流,这算什么?一个小区的异地恋?
她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吃着晚饭,一个人满腹牢骚,忽然听见门铃响了。果不其然,朱梦雅来找她了。
“囡囡,帮我去丢下垃圾,我今天腿疼,你爸还没回来。”
江静书抿了下嘴唇皱起眉,“腿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事,膝盖老毛病,看过医生多少回了,说是不用开刀,好好养着就行。”
“嗯行,垃圾给我吧,正好我也有一包要带下去。”
她走到楼下,穿过喧闹的秋千滑梯区域,哼着歌看远处两楼之间的夕阳。
还没有到垃圾桶边,她就收到了朱梦雅的信息。
「你怎么出门还穿着睡衣?这多脏啊。回去后记得换掉。」
江静书本能地回身,果然看见朱梦雅站在七楼的阳台边看自己。
正是因为她知道朱梦雅有往窗外望的习惯,江静书平时去林周家几乎不会在地上走,宁可从地下车库绕远路过去。
「知道啦,回去会换的。」
小区里设有几个集中的垃圾分类收集区,她刚抵达最近的一个,脚步就蓦然刹停。
林周逆着阳光站在她三米开外的地方,即使他的五官都沦落在背光阴影中,她却依然可以从那熟悉的轮廓中判断出他在笑。
如火如荼的云彩如油画在他身后展开。
金灿灿的光将他的发梢与脸侧的细小绒毛都照得发亮。
他穿着他们在北京念书时江静书给他买的一件T恤,上面映着凯蒂猫,是情侣装,她也有一件。流畅的肌肉线条从宽松的袖口下延伸出来,被光照得更为立体、深刻。
在江静书眼里,林周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这就是在勾引她。
她清了清嗓,转头把垃圾分类好扔进桶里,这里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林周紧随其后扔完垃圾,又和她向同一个方向走,眼看着他就要过来与自己靠在一起,江静书连忙出声提醒:
“我妈在楼上盯着我。”
他顿住脚步,视线微微上抬,但立刻收住。
江静书与林周站在一个斜坡上,她在高处,微微低头不经意地看他。白衣被风吹得贴合在他腹部上,勾勒出他的腰形。
她想起小助理的那番言论。
林周是没有楚野年轻,可是那又如何?林周身上有大多少年都没有的干净。
她虽然看中林周的颜值和肉/体,也知道那珍贵之物必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减弱,可谁都会变老。她喜欢的是他的这些部分,不是随便一具年轻身躯都能代替的。
说到底,近在咫尺摸不到他,真叫人抓心挠腮。
江静书摸着自己的后颈,侧布移动到林周在的那棵树下,回头往朱梦雅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看不见彼此后,她才舒展眉头。
小步走到林周面前,更确切地说是跳跃过去,江静书双手背在后面冲他咧嘴笑了下,接着飞快跨步,对着他的屁股用力拍了拍。
“十一点去你家,洗干净等我。”
林周不由自主咳嗽了一声,回头看她。
刚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完他的人已经逃之夭夭。
夜晚,江静书听见楼上传来两种不一的脚步声,确定江华信已回家。朱梦雅今天来找过她,应该不会再来,何况过了十一点,他们大抵已经睡下,也不会来打扰她的清梦。
江静书如盗贼般小心潜入林周家,发现所有灯都熄灭了,便情不自禁“咦”了一声。
她不是和林周说好了吗?他睡下了?
她咬着嘴唇推开卧室的门,窗帘严密地拉着,透不出一丝屋外的光,她只能看到影影绰绰鼓起的被褥。
真睡了?
江静书努着嘴,在心里叹了声气。
五天不见,她是干柴等烈火,林周倒好,清心寡欲得很,一点没有要温存的意思。他怎么不干脆出家呢?
但就像她不喜欢被人扰清梦一样,她也不会去打断别人的美梦。虽有失望,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准备上床睡觉。
光/裸的脚尖刚小心翼翼地向床跨了一步,必经之路边伸出一双手扣住了她的后腰,湿/热的吻侵下来,没有给她留一丝呼吸的空间,直进夺取她的氧气。
热烫的手掌没有年少时的羞涩,早已撩开衣摆游进。
他早已不会事事征求一遍她的意见,那是多此一举。
她那一点不受控的声,和失去支撑力的身体已经告诉他她的诉求。
他太了解她了。
她并非城府深的人,也藏不住情绪。
鼓起的被褥在重重的跌倒声中被压平,江静书原以为在被褥下的人此刻正压在她身上,又不完全压着她,手隔在他们之间,娴熟地挑开一切阻碍。
傍晚穿着幼稚白衣,一身比学生还干净气质的林周消失了,现在的才是二十八岁的他,和她共度了七年的林周。
江静书一步一步见证了他的成长、成熟、变化。
他还有闲心同她插科打诨。
“刚才没找到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动作却是没停,已经开始服务于她。
江静书抱住他的脑袋,乱揉着他的头发,在隐约的汩汩声中,嘴犟着:
“没想什么啊。刚才我都困了,就想早点睡觉。”
“现在呢?还困么?”
林周笑着。
“困,困啊——”
过山车在即将俯冲寻找刺激前,停下了。
林周潮润的手撑在了她的掌心上,十指相扣。
他低头好整以暇看着只被台灯照亮的一侧的江静书。
“既然你困了,那不如我们直接睡觉?”
“不……不要。”
“那静书要什么?”
林周从生病中恢复过来的嗓音带着慵懒的哑,低沉又极具魅惑性地萦绕在她耳边。
他没有问“那你要什么”而是“静书要什么”,字里行间盘踞着诱哄的口吻,看似征求,实则是迫使她说出谷欠望,哪怕下流。
“静书想……”江静书恍惚地看着朦胧光线中的林周,仿佛投射着他初次时那羞赧的模样,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我、想要你继续做下去……”
林周吻住她。
林周对谷欠望的展示或许没有她直接,但和她胡思乱想的清心寡欲绝不沾边,他只是更愿意按照她的节奏和需求来进行这一切。
接受了她的邀约,林周便不会停,不把她折腾到无力则不休。
“今天不怕被父母发现你不在家了?”
“不、不会发现的……”
江静书仰着头,语调不受控,轻重音偏得离奇。
“为什么过来了?”
“为什么……”
想做此刻正在做的事,但更重要的是……
江静书坐起身,与林周交换位置,压住他的肩俯身下去。
“因为真的很贪恋拥抱。”
这几天她忙得团团转,全身的筋都堵了似的难受,每天醒来还是只剩疲惫。此时她就特别想念那个能把她完全裹住的怀抱,还有肌肤传来的温暖触感。
江静书躺在林周身上,脚尖还是无法超过他的,他完完全全把她囊括其中。
“过几天你来我这里吧,我买了新的香薰,你闻闻看怎么样。”
“好。”
“给我洗一洗吧林周,全身都黏了。”
“好。”
“被单怎么办?”
“我换。”
江静书跨在他身上,被抱着去浴室。在浴缸接水的时候,浴室地面上既有漫出来的水,也有些别的。